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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謹只好放柔了聲音強笑道：「是啊，說不定我都喝不到一盞茶他就出來了呢。」
「那你也快去睡一覺吧，不然你要犯困了，你今天回來都還沒有好好休息呢。」
李子謹應了，人卻沒有站起來。
明月在屋裡打了一個呵欠，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明月潛意識裡是相信自己會順產的，她一直控制著飲食，就是怕孩子太大了難產，她甚至從胎穩了以後就堅持不懈的早晚散步，所以她相信她有力量。六個月的時候，她就自己把了脈，摸了肚子，知道胎位正常，就是如此，她還不放心，八個月的時候又讓周嬤嬤看了看，她也說胎位正常。她不相信在如此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自己還能難產？前世的時候老師教育她們要潔身自好不就常說有的女生上個廁所，肚子一痛，孩子就生出來了嗎？
可就是如此，在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明月還是難產了。現在太陽已經高空，可明月還是沒有生出來。
早上的時候，明月的痛感就加強了，直到它不再是一陣一陣的，而是連續的，產婆才宣布，羊水破了！
一開始，明月就沒有喊出來，而是緊閉著嘴巴，實在是痛得受不住了就哼幾句。產婆們看了都佩服，初次生產的人竟然懂得不喊叫來保存力氣倒是第一次見。寶娘和素娘也欽佩的看著明月。
只是她們不知道的是，明月不喊叫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還有就是她不想讓李子謹聽到自己的哭喊聲，而且此時她還信心滿滿的以為她可以很快的生下孩子。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明月的力氣一點點喪失，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只能憑著最後一點意識照著產婆的話做，可產婆還是一個勁兒的說：「少夫人，你的力氣用得不對啊。」
明月的下身早已經疼得沒有了知覺，先前的希望早已經破滅，如今聽穩婆這麼一說，再也堅持不住，她搖著頭，哭著道：「我不生了，我不生了，你們叫李子謹進來。」
大家面面相覷，寶娘只好道：「少夫人，產房不吉利，國公爺是不能進來的，您再忍忍，使使勁兒……」
蔣夫人著急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對身邊的素娘說：「怎麼還不生？再去問問穩婆。」
「穩婆說快了……」
「快了，快了，一個時辰前就說快了，這到底要到什麼時候？」
李子謹在一旁握緊了手，聽著裡面斷斷續續的哭聲，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史紫婉有孩子的時候，他並沒有做父親激動和企盼，史紫婉也沒有做母親的自覺，所以他們的孩子都是還未出生就掉了，他心裡有遺憾，有悲涼，卻難於悲傷。可這是他和明月的孩子，從知道消息時就滿懷企盼，明月更是將孩子每一樣的變化都寫信告訴自己……
「國公爺，國公爺……」
聽到墨香的叫喚和屋裡的哭聲，李子謹渾身一震，雙手要扶住椅子的扶把正要起來卻發現渾身失了力氣，只好重新坐回椅子。
墨香帶著哭音道：「國公爺，您快去看看少夫人吧，少夫人要見您……」墨香也知道男人這時候是不能進產房的，但是少夫人哭得很厲害，孩子也一直生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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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 生產（下）
更新時間2012-2-27 9:59:29 字數：2018
一百零九、生產（下）
李子謹心下一沉，卻抓緊了椅子，不發一語。他心裡暗示自己冷靜下來，滿院子的人都在看著他，明月這時候更是需要自己……他如果表現出慌亂的表情，只會讓這緊張的氣氛更加緊張而已。想到這裡，他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冷靜道：「我馬上就來，你先進去。」
墨香奇怪的看了一眼李子謹，但這時也沒有多想，就急匆匆的進了產房。
李子謹苦笑了下，難道要告訴大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他竟然腳軟了嗎？
好一會兒，李子謹才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腳步穩穩地朝產房走去。一定要淡然自若的出現在沒有面前……不管出了什麼事，不能嚇著了明月……
蔣夫人沉著臉，想攔著，但到底咬咬牙沒有跨出那一步，而是終於靜靜地坐下，雙手合十念起了佛經……
西廂房裡，明月覺得很害怕。她什麼也感覺不到了。那些電視報紙上的報告全都是騙人的，孩子哪裡是這麼容易生的。
穩婆要她用力，她用力了，卻一點進展也沒有，聽說，孩子受到撞擊極容易傷到腦袋，從而胎死腹中……以前，自己吃完午飯後孩子都很頑皮，自己在裡面動的可歡實了，可今天出事後，孩子就沒再動過，也不知當時是不是撞在哪裡了，事後只是覺得膽顫心驚的，也沒覺得哪裡不舒服……想到這些，明月的眼淚就止不住地留下來。
她覺得以前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以為只要避避就好了，殊不知，人向來是你讓他一尺，他偏要進三尺的，以後，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絕不再相讓了，不是有一句話，為女子弱，為母則強嗎！
穩婆在身旁喊道：「少夫人，你要加油啊，再用些力……」
明月搖著頭，為什麼她一定要自然分娩，為什麼這裡沒有剖腹產……如果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一直強裝的鎮定在這一刻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