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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謹代表李家家主帶著李雲蕭和李洛上閣頂點今年的頭燈。今天李子謹穿的是鴨青色的衣服,本就冷峻的臉在這種端肅的顏色下襯得更加威嚴,大家只能遠遠的仰望著他,根本就不敢近身,李洛今天晚上穿的也是鴨青色的衣服,李雲蕭穿的卻是臧紅色,顯得俊朗活力。
明月微笑的看著他們走上閣頂。
思君園裡,蔣夫人笑著聽完寶娘的匯報,捧著肚子大笑道:「這個明月,我還真沒想到……」
寶娘想起剛才劉氏和郭氏的臉色也是忍俊不禁,笑著搖搖頭道:「少夫人這也太沉不住氣了!」
「誰說的?我就喜歡她這樣。她今天要是不做些什麼,以後豈不是什麼人都能欺到她頭上來!不過她的這個法子倒是妙得很,你說她是怎麼想到的?」說著又樂不可支的倒在榻上大笑起來……
等笑夠之後,蔣夫人就正經的道:「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
見說到正事,寶娘也收起了笑意,嚴肅的道:「都準備好了,只看她們怎麼行事了?」
「嗯。」蔣夫人冷哼一聲,道:「她不是要鬧嗎?我倒要看看,過了今晚,她還這麼鬧?找人盯緊了她們,千萬不能讓明月出事。」
「是。」寶娘恭敬地退出去。
等李子謹他們從閣上下來後,大家就入了席,明月被二叔婆拉著站在身邊,道:「你今天就伺候我這個老太婆吧!我都好久沒被國公夫人伺候過了,今天誰也不能和我搶!」
郭夫人的臉色僵了僵,錢嬤嬤就不著痕跡的扶了扶她,她回過神來,繼續維持著得體的笑容。
孫氏就笑著扶住二叔婆道:「老祖宗,誰敢跟您搶啊,您看,您有了侄孫媳婦就不要媳婦我了,以後媳婦找誰去啊?」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二叔婆轉過來對明月說:「看她可憐見的,等一下你給我夾菜的時候就賞她一筷子吃。」
明月看大家笑得開心,就一本正經的道:「一筷子怕是吃不飽,老祖宗,不如多給二嬸一筷子吧!」……
蔣倩倩被安排在了李家的姻親那一處,跟一些夫人小姐們坐在一起,可坐下後沒人理她,大家話里話外都譏諷著她,剛才她就站在郭夫人的身邊,更何況劉氏是拉著她的手到明月面前的,大家都看清了她的臉。
甚至有一位夫人明指著她對自己的女兒道:「做人要有知恥之心,女兒家的連婚娶都不能說,更別說明說著要做人家的妾了。你以後可不能學這樣的人,知道嗎?」
她女兒鄙視的看了她一眼,乖巧的道:「女兒知道了。」
蔣倩倩早已氣青了一張臉,卻又不能與她們理論。
大家說笑了一陣,明月站在二叔婆的後面,對全場看得很清楚,她一邊留意著二叔婆的茶和飯菜,一邊若有若無的掃過全場,很快,她就發現了蔣倩倩的異處,她沒有如往常一樣得體的應對身邊的人,而是頻頻的望著外面,明月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去,那是男賓的坐席,明月挑挑眉,她看著男賓席做什麼?
明月收回目光,繼續給二叔婆布菜,等她再抬起頭看向蔣倩倩時,她已經不在座位上了。明月心裡一慌,向人群中搜去,卻沒有發現她。明月想起她和自己一樣的斗篷,心裡就升起一股不祥來。
她往外看去,想尋找李子謹的身影,可看了好久還是沒找到他,明月的走神,連大崔氏都感覺到了,她拉著明月的手道:「是不是累了?坐下來吧,老婆子我早就吃好了。」
明月微笑的搖搖頭,道:「伺候老祖宗怎麼會累呢?只是侄孫媳婦想離開一會。」說著還害羞的低下了頭。
二叔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拍著明月的手道:「好好,快去吧。要小心些。」
明月笑著行禮告退,她出去後,在閣外站了一會,臉色晦暗不明,墨香擔憂的上前,輕聲道:「少夫人?」
「墜兒,你去找找爺,看一下他去哪兒了?還有表姑娘?」
墨香和墜兒都是一驚,望著明月毫無表情的臉,兩個人臉色一白,她們都太熟悉這個表情了。
墜兒恭敬地應了一聲,快步離開。
明月又站了一會,才微笑的帶著墨香回去。墨香看著前面挺直腰背的少夫人,突覺得心裡一酸,強忍著眼淚,快不跟上。
明月重新回到二叔婆的身後,強忍住心底的焦慮,語笑嫣嫣的給長輩們布菜。
注意到蔣倩倩和李子謹離開的並不只有明月,還有郭夫人,她一看到蔣倩倩離開,嘴角就浮起了一個笑容。
蔣倩倩是看到李雲岩離開後才離開的,她按照郭夫人說的帶著紅袖快步往莊慈院去,紅袖一直在後面勸著她:「……姑娘,你這是要去幹嘛?你告訴我,我幫你去做吧……」「姑娘,今日來國公府的客人很多,我們這樣走來走去的不好吧?我們還是回去吧,要做什麼,過幾日再去吧……」
「閉嘴,」蔣倩倩不耐煩的道:「我就是想到處走走,難道你想讓我在裡面被她們取笑嗎?」
紅袖一噎,說不出話來,但她的心還是慌慌的,總覺得姑娘這是要去做什麼。她咬牙緊跟在蔣倩倩的身後,時不時的看一下她。
她們在離莊慈院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程的時候,就遠遠的看見一個穿著鴨青色衣服的男人閃進了莊慈院,紅袖嚇得尖叫,蔣倩倩連忙捂住她的嘴巴,等她安靜下來後,才放開她,紅袖就結結巴巴的說道:「姑娘……這,這是內院,怎麼會有男人?該不會是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