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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完顏石一時弄不明白,剛才還這麼疏離,怎麼現在就……
明月就望了望剛才那個小宮女離去的方向和那個藏身的宮女,「殿下,我已經要嫁給遼國公做續弦了,難道這樣還不夠嗎?我不怪您,但你也不能……這讓我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呀?」
完顏石也看見了那兩個宮女,更加認出了那個藏在樹後面的是十公主的貼身宮女,也知道那個小宮女是要去稟報太后,公主即將出嫁,不呆在屋子裡,卻出來見自己,要是被人知道,那明月公主……完顏石的臉也白了,這是自己約她出來的。這與她的聲譽密切相關,她定不會說出去,那就是自己這邊出了問題。她竟然已經買通自己的人了嗎?所以她可以很早就知道自己鍾情於明月公主,然後不動聲色的設計害明月公主嫁給了遼國公嗎?以前看她不聲不響的,沒想到心腸竟是如此的惡毒。這一次更是要將明月公主趕盡殺絕!完顏石看著眼前淚盈於睫的小女孩,想到因為自己這樣一個多才多藝的可人兒要嫁到貧瘠的遼地做續弦,現在又因為自己可能會毀了女孩子的聲譽,心裡更是疼痛,忙開口安慰道:「你放心,我定會解決好這件事,決不讓你受委屈!」
明月看了他一眼,咬咬唇,眼淚就泛了上來,「殿下,此一別怕是永遠也見不到了,您也不用特意去為我做什麼,我就要出嫁了,太后不會讓這件事傳出去的,您去了,不過是讓太后抓著您的把柄罷了。……您快走吧。」說著悽然一笑,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完顏石看了,心更是難受,直到現在她還是想著自己,卻不為自己想想。
明月再看了一眼完顏石就毅然決然的轉過頭走了。
完顏石看著她的背影就有些悵然。
出了竹林,墨香欲言又止,明月就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墨香猶豫了一下道:「姑娘,您是不是真的喜歡完顏太子?」
明月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轉而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偏著頭反問她:「你覺得呢?」說完了還俏皮的沖她眨了眨眼,眼裡閃過一線狡黠。
墨香有點無語,姑娘的演技真是……連長伴左右的自己都被騙了,更別說剛見過幾次面的完顏太子了?唉~完顏太子遇上我們姑娘真可憐!從這一刻起墨香不再厭恨十公主的算計了,心裡反而同情她,恐怕將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都要生活在姑娘的陰影下了,不知她會不會後悔今天的作為?
明月說的沒錯,太后的確沒有追究那件事,不過派給明月的那個韓嬤嬤提前上崗了,整天跟在明月的身後,一下要明月注意女容、一下要注意女德、一下又要明月抄寫《女戒》,現在明月和墨香他們行事更不方便了。
不過隨著婚期的推近,韓嬤嬤也沒有多少時間教訓明月了。明月每天都在小院裡應付針線班子和打首飾的匠人。雖然自己不受寵,但畢竟是公主,嫁給遼國公做續弦已經夠讓人非議了,更何況自己上面還有一個十一公主沒嫁呢就輪到了自己,雖然現在十一公主是以生病為由在休養,但朝廷上下誰不知道這只是一個藉口,如果再在嫁妝上剋扣明月,那全天下的百姓恐怕都知道了吧?所以在嫁妝上明月得了很大的一筆,不過再好也沒有用了,明月已經決定要走了,這些東西是帶不走的。但在一點上,明月不得不惱怒,那些嫁妝雖多,但添箱的錢幾乎沒有!幸虧自己有一筆錢,不然真嫁到了遼地,豈不舉步維艱?
二十九號那天晚上太后派了女官來給明月沐浴,墨香等準備完第二天所用的東西也早早的歇下了。明天還要起早呢。
第二天天剛亮,韓嬤嬤就帶著鴻臚寺卿王夫人笑盈盈地走了進來,這個王夫人可還是自己的舅母呢!墨香在一旁忙給了王夫人兩個紅包,王夫人笑著接了。
明月梳洗好後就坐在鏡台前,王夫人給明月梳了頭,插上珠釵,墨香和杏兒又服侍明月穿上大紅嫁衣,王夫人上前給明月畫眉描妝。明月看著鏡中人,瑩白的臉,彎彎的眉,眉宇間是喜樂甜蜜,看上去很喜慶。
打扮好了以後,墨香又服侍明月吃一點東西,本來出嫁那天是不能吃東西的,但自己路途遙遠也就做做樣子,王夫人就在一旁說話:「公主真是好福氣,皇上給了這麼多的嫁妝,其他的公主也不過如此!你舅舅說起來的時候都不知道要多驕傲,說起你舅舅,先前還念叨你呢,沒想到一眨眼就要嫁了。公主到了那邊要是想家了就常寫信回來……」
王家怎麼會娶了這樣的媳婦?真是……
明月沒有答話,靜靜地等待著時間到。王夫人說了一下發現公主根本沒在聽她說話,眼裡閃過一些惱怒,她真以為她是什麼尊貴的公主嗎?要不是相公吩咐了,自己才懶得來……她也不再說話,坐在一旁喝茶。氣氛有些凝滯,杏兒見了就想調節一下氣氛,但話還沒說出口,催嫁的時辰就到了,外面響起了樂聲,墨香和杏兒趕緊給明月披上蓋頭,扶著明月出了小院。
明月坐上宮車去了慈寧宮,她要在那裡拜別太后、皇上和皇后,之後就一直出德正門上車而去,至此自己算是出宮了。
明月下了車,依次給太后請了安,今天皇上龍體欠安沒有來,哼,是不屑來吧?好在明月並不覺得傷心,恭恭敬敬的給太后和皇后行了禮,太后叫住明月:「你到了遼地不比在宮中,要做什麼事先和韓嬤嬤商量商量,她年紀大知道的自然多,多聽聽她的意見知道嗎?」說到最後,言辭間竟有些嚴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