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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興坐在馬車裡忐忑不安,如果真是他,那就是成功了,不然他不可能活著回來,可不知道遼國公到底傷得怎樣了?如果不是他,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他不可能還活著,那就是失敗了。
遠遠的,錢興就看見了來人,一身黑衣,腳步略有些不穩,看來是受傷了,而且還傷的不輕。
人一上馬車,錢興就問:「怎樣?」
來人看了錢興一眼,淡淡的道:「傷了胸膛,還沒死。」
錢興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聲音帶著一點激動:「是寒冰劍傷的?」
來人微微的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的神色,但錢興卻激動起來,被寒冰劍傷到的人,除非練過江湖上早已失傳的「連陽訣」,否則傷口不會癒合,而且身體會慢慢的虛弱,直到死亡都查不到原因。錢興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在黑衣人到來的時候,同時得到消息的還有明月和韓嬤嬤,韓嬤嬤是知道錢興身份的,也知道錢興和皇太后的關係,所以對這件事並沒有太過關注。但明月就不一樣了,且不說遼地和夏國現在的關係,單就錢興這次到遼地的目的,明月也不會掉以輕心,所以早早的明月就讓墨書去打探消息了。
這一次錢興做得很保密,雖然人人都知道軍中來了一個黑衣人,但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們在馬車裡說了什麼。墨書來回明月的時候,明月神色不明的坐在馬車深處,轉著手中的飾物,墨書看著明月欲言又止。
不知是不是李子謹出事了?到底是什麼事讓錢興這麼謹慎?明月在想事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墨書的神色,倒是旁邊的墨香看見了,就開口問:「墨書,有什麼事你就說,難道你還不知道姑娘的脾氣?」
明月聞言抬起頭來看墨書,神色之間確有猶豫,就沖他笑笑:「你就說吧,要不然我沒把你怎麼樣,墨香就先動手了。」
墨書聞言笑一笑,調皮的說:「那也得看她打不打得過我呀。」墨書看墨香要開口,趕忙又開口到:「我只是有些不太確定,雖然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麼,但那個黑衣人我卻見到了,他的樣子好像江湖上的離鬼劍》」
「離鬼劍?他是什麼人?」明月看墨香一臉的震驚,好奇的問道。
墨香趕忙回答:「是江湖上久負盛名的殺手,他的劍法超群,最重要的是他的寒冰劍,寒冰劍傷人不管是用什麼藥都不能醫治,只能等死!只是不知他和錢興有什麼交易?」
明月心中一跳,難道……明月的臉色變得煞白。
墨香等看到明月的臉色由紅轉白,哪還有不明白的。墨香趕忙安慰她:「姑娘,你別擔心,國公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墨香也知道這個安慰太過蒼白,但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呢?
明月也知道現在急也沒有用,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到懷城還要幾天的路程?」
墨書暗暗算了一下路程,答道:「照現在的路程可能還要三天左右。」
「錢興一定也不肯定他的傷勢,所以他一定會加快速度,三天的路程有可能會縮減為兩天,如果他沒事,明天一定會派人來說在懷城舉行婚禮的事,這兩天你們好好休息,不用到處打聽消息了,如果進了懷城他還沒消息來,那麼……」
那麼什麼,明月也不知道,再逃跑嗎?在兩人有了那樣的約定之後我還能像之前一樣走嗎?如果不走,那裡還有什麼值得自己依戀的嗎?明月有些迷茫。
果然,第二天錢興就以怕誤了行程為由加快了速度,那個黑衣人也不知去向。明月坐在馬車裡度日如年,過了正午還是沒有消息來,明月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她想安慰自己過了正午還有下午,說不定會是晚上來,再不濟明天不是還有一天嗎?可是心還是一點一點的被恐慌所淹沒。
墨香看見她的手帕被絞來絞去,額上也浸出了汗,微微一嘆,給她倒了一杯茶。自己從小就跟著姑娘,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姑娘這麼緊張,從前就是遇到再大的事,姑娘也能平平靜靜的處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失態。唉~看來那位國公爺在姑娘的心中還真是不一般呢。墨香撇撇嘴,自己怎麼看也看不出那個人有什麼好的,姑娘怎麼就看中他了呢?姑娘這樣看重他,他還是不要有事的好,自己現在能做的也就是陪著她等消息了。
緊趕慢趕,在太陽落山之前總算到達一個小鎮,大家就在這裡休整,大家剛剛安排好,北邊就來了幾匹馬,明月在房裡聽見說是遼國公派來的,昨天到現在一直懸著的心落了一半,及至吃晚飯時,錢興派人來請,明月很爽快的答應了。
待客的廳堂中間立著一張屏風,明月就坐在屏風裡見遼地的使者,韓嬤嬤也帶傷出來了,立在主位邊,看見明月過來了眼巴巴的看著她,明月只做不見,穩穩地坐在主位上。前面使者就開始說話了,聲音圓潤溫和,讓人心生好感,「……因事發突然,遼國公也覺得很對不起公主,但,但還請公主多多體諒,不如就在懷城完婚吧?」說著又好像怕明月不答應似的,急急加了幾句,「公主放心,就算是在懷城完婚也定不會委屈了公主去,我們國公爺已經吩咐下去仔細布置了。」
這個聲音一停,錢興就反駁了,「公主是皇家貴渭,下嫁遼地已是遼國公和遼地多大的榮幸了,你們現在怎麼還能做出如此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