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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喜歡?這兩個字,頓時讓輕塵的心跳加速了,耳邊痒痒的,仿若岩止平時那樣輕輕貼著她的耳邊說話,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窩中,讓人面紅耳赤。
「吱吱——」
白駒的叫聲讓輕塵如夢初醒,它在這個時候拼命地用爪子去扯輕塵的頭髮,雖然無關痛癢,但輕塵當即眸光一斂,甩開了剛才的羞郝,腕間的玉鐲發出越發妖冶的光芒來,映照得就連青玄劍仿佛都在閃閃發光。
衣袍翻飛,似乎是被輕塵周身的真氣所鼓動著,她凝眉沉眸,似有不舍,但最終還是雙眼一闔,斬敵無數的青玄劍在漆黑中寒光一閃!
刷!
青玄劍已重新入鞘,發出駭人的金屬磨擦的聲音,這種悽厲的聲音,更像鬼哭狼嚎,青玄劍磨擦著鞘身,火光迸射,轉瞬間便歸為漆黑一片,手握著鞘身,竟摸到了層層滲出的寒氣。
輕塵眼也不抬,清瘦的身影背過身處,踏著那台階,一層一層地往上走,腕間玉鐲的光芒漸漸變得黯淡,最終變成的幽幽的螢光,她渾身交織著張狂與清冽,直到即將又走向了階梯的盡頭……
身後忽然發出一聲巨響!
然後是寒冰四分五裂的聲音,轟隆隆,從一整塊寒冰到煙消雲散,竟都只發生在頃刻之間,寒冰之中那紅色裙袍的女子的身影也驟然間隨著那碎裂的寒冰消失無蹤,仿若從來沒有出現在那裡一般!
場面之壯觀,讓人驚嘆,但輕塵一路向外走,竟一次也沒有回頭,聽到身後的巨響,她清秀的臉上,只泛起了一抹不濃不淡的淡笑,就像獲得了新生。
走出地宮,莫正站在出口處等她,他也聽到了地低下傳來的巨響聲,輕塵為什麼要毀了那具屍體,他沒有問,只淡淡地掃了眼泛著寒氣的地宮入口處,面無表情地轉過了頭,走在輕塵前方,默不作聲地要走出這個鬼地方。
輕塵挑了挑眉,把肩上的小白鼠大人拎起來丟在了地上,只簡單地丟下了兩個字:「帶路。」
「吱吱——」小白鼠大人有些不滿地耷拉著腦袋,但迫於輕塵這不冷不熱地態度,只好四肢並用地跑到了前頭。
輕塵這話一出,莫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四周,他不懂所謂的五行陣法,自是不曾察覺這一路竟處處都是要人命的死門,見輕塵讓一隻小白鼠帶路,莫皺了皺眉,什麼也沒說,跟在輕塵和那隻老鼠身後謹慎地行每一步。
夜色靜謐中,一彎鐵青的月,竟顯得有些瘮人。
風從高高低低的草木頭頂掠過,男子一身青衣,腳踏馬靴,他的肩上趴著雪白無暇的狐裘,眉目溫和俊逸,略紅的嘴唇微微向上挑著,雙手懶洋洋地環在胸前,搭在上面的那隻修長的手,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擊著自己的手肘。
他的目光深不可測地看著那離去的兩道身影,轟隆隆的巨響從地底下傳來,弓青不禁挑起了眉,語氣竟是不緊不慢:「她毀了我的東西。」
他意味深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竟無半分怒意,看上去完全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
弓青的個子在西域算不得高大,人高馬大的柯刺站在他身後,顯得弓青更加溫文儒雅了,像個無害的書生似的。
柯刺聽到那巨響,大概也想得到發生了什麼事了,王子多年的心血啊,就這麼毀了,柯刺急得滿腦門都在冒汗了:「王子,末將將他們擒了來,入了來,想活著出去,可沒那麼容易!」
「不急不急。」弓青似笑非笑地探了探手,和和氣氣的,好似只是遠遠地見著了久未打過招呼的友人一般,可那盎然的笑意中,卻讓人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抖,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王子溫溫吞吞的語氣讓柯刺急得都快上火了,能不急嗎?!再不動手,他們該出了陣了啊!
難道就這麼讓他們為所欲為,想走就走嗎?
「柯刺,你太急躁了。」弓青看罷了好戲,眼中精光閃閃地,似還有些意猶未盡,那個女人啊,竟然有本事將他花了好大力氣找來的鎮魂寒冰都給劈了個七零八落,如此精彩,也不枉費他舍了這溫玉暖香,跑到這來挨冷風吹了。
弓青說話總是那樣如同溫火煮水,柯刺跟在三王子麾下多年,卻也摸清了幾分三王子的脾性,別看王子一副荒唐乖張的模樣,可笑意盎然間,就能輕易讓他感到毛骨悚然!
柯刺動了動嘴皮子,得,反正人也出了陣,再急也沒用了,只好抹去了腦門急出來的汗:「俺柯刺就是一粗人,性子急,王子您還總是折騰末將。
弓青懶洋洋地眯了眯眼睛,掃了掃身上沾染的水汽,唇角卻正幽幽地盪著促狹的笑意:「她毀了我的東西,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說罷,這位荒唐的東胡三王子散漫地打了個呵欠,這呵欠一打,眼角竟溢出了淚花,修長的指尖慢悠悠地彈去了那晶瑩的淚花,雪白的狐裘繞肩而披,頭髮寬寬鬆鬆地別在腦後,泛上困意的眼睛悠悠哉哉地掃了眼柯刺:「本王子倦了,背本王子回去。」
柯刺撓了撓腦袋,大塊頭卻聽話得很,很溫順地彎下了背,讓弓青倒了上去,可這大塊頭滿腦子裡卻仍在想著王子剛才話里的意思,很顯然,他沒聽懂王子話中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什麼叫還會再見面的,王子究竟是要找那該死的娘們算帳,還是根本就看上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