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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岩止為什麼突然在這裡就吻她,就算岩止要……他也都會將她抱進屋中的,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在侍女守衛們很可能隨時經過的大庭廣眾之下便吻她。
「岩止?」輕塵伏在岩止的肩上喘息著,又羞又惱,想問也說不出話來
岩止低笑,一隻手在她背上為她順著氣,一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幾個月前,我封了賀達為日逐王,賜他軍隊,命他向北征服渾窳、屈射、丁零、和薪犁,今日傳來捷報,日逐王大捷,我將親自率一支軍隊駐軍後援,慶賀日逐王為匈奴立下的大功。」
「你封了賀達作日逐王?」輕塵眨了眨眼睛,她對賀達有印象,是個對岩止極其忠誠的人,頗有能力,授予軍權這樣的事非同小可,岩止重用賀達,是個穩妥的決定,賀達也不負所托,帶來了大捷的消息,岩止為了表示對日逐王的重視,親自率軍後援,迎接得勝的大軍凱旋,看來岩止當真十分重視賀達。
可是岩止為何要將這些事情告訴她,按道理,即使她是匈奴右王妃,但即使是地位再尊貴的女眷也是不允許參與政事的。
岩止自然知道輕塵在想些什麼,她在輕塵的耳垂上輕輕一吻,呼吸有些沉重了:「此去將是數日,我很快就會回來,乖乖在王城裡等我。」
「嗯。」輕塵縮了縮腦袋,點了點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根本沒聽出岩止話里纏綿的愛意與溫存。
卷三:王的寵妃 110 將軍心意
輕塵很不解,聽岩止的話,他這一次親自率軍後援日逐王賀達,其實也就是幾日的事,這其中象徵性的意義更大於岩止所率軍隊起到的真正援助的作用,可岩止拉著她的手,好似很捨不得,讓人看了以為他這是要去個十年八年才回來呢。
岩止挑了挑眉,佯怒:「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輕塵很認真地蹙眉沉思,她心中的困惑那是童叟無欺啊,最後只好很鬱悶地微微鼓著腮幫子,憋了半天也想不出來該說什麼。
按道理,行軍前,她是應該祝岩止凱旋的,可是結果是那樣不言而喻不是嗎?賀達已經帶來了讓岩止高興的大捷的消息,輕塵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擔憂的,反正不出幾日,岩止就回來了。
半晌,輕塵只好重複著岩止說的話:「我會乖乖待在王城裡等你回來。
孟大將軍是不解風情,可不解風情的人只要偶然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就已經能成功取悅岩止了,岩止漂亮的眉梢都染上了一層愉悅。
我會乖乖待在王城裡等你回來……
說著無心,聽者卻是有意,同樣一句話,從誰口裡說出,意義自然就不同了,尤其是「等你回來」那四個字,簡直比一劑靈丹妙藥還管用。
輕塵一雙烏黑澄亮的眸子仔細地觀察著岩止神色的變化,見自己一句話就讓岩止轉怒為喜了,輕塵更加納悶了,岩止的脾氣可真怪,這不是他說的話麼,為什麼非要她重複一遍才可以?
岩止顧及輕塵的身體,怕她不在他的眼皮底下,就像剛才所見那樣隨隨便便就在沁涼的地板上坐下來,女子的身子本就忌寒,活該她每次來葵水都得被疼痛折騰一宿,半警告半威脅地囑咐了她半天岩止才將她放了下來。
輕塵被岩止放下來後,才發覺貢桑和綠蕪二人不知何時已經遠遠地站在那沒敢再靠近了,也不知道二人不聲不響地來了多久,輕塵一見到她們,臉色不自然地一紅,以前覺得岩止就是在眾人面前抱著她也算不得什麼不好意思的事,可這幾日她這情緒連自己都弄不明白了,竟覺得害臊得很。
城樓之上。
輕塵站在那,往下望去,軍旗飄揚,岩止的一列騎兵整裝待發,一眼望去,岩止這一回所帶的兵馬並不多,但竟是黑壓壓的氣勢駭人,不過兩萬人,卻比一支百萬大軍還要有震懾力,那些跟在岩止身後一動不動,等待他發號施令的隊伍,每一個人都是那麼桀驁不馴,可又對岩止恭順到了極點,像
像什麼呢?輕塵眼前一亮,是了,就像克拾拉一樣,也難怪區區兩萬人馬,竟讓輕塵覺得,要是岩止只帶著他們,也能夠讓敵人十萬甚至幾十萬的兵馬潰不成軍,她是軍人,對於這一方面,有足夠的敏銳性,要是她在戰場上碰上了岩止和這支騎兵,一定也會頗為頭疼的。
高高端坐在大軍之首的,赫然就是岩止,岩止並沒有上戰甲,一身月白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閒適又淡然,即使稱他為俊若天人都一點不為過,他淡綠色的眼睛威嚴又淡漠,沉穩不驚的氣度看上去是那樣泰然自若,黑色的斗篷在他周身翻飛,發亮的佩刀就藏在斗篷之下。
輕塵站在城樓之上,看著看著,竟有一些失神,就連岩止身下的克拾拉都顯得那樣的雄赳赳氣昂昂,讓輕塵看了都有些熱血沸騰。
和自己每一次出征時的心情都不同,她的目光在這麼多人中,準確無誤地落在岩止身上,陽光太過刺眼了,刺眼得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正對著太陽光,輕塵好像看到了岩止正朝她看過來,輕塵的心裡咯噔一跳,好似明白了此刻的心情和自己出征時的心情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就像幼年時,她站在城樓之上目送爹爹率領著百萬雄師出征一般,她心心念念著,就是期待著爹爹能夠安然歸來,因為爹爹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了,可自爹爹戰死後,她拿起了劍,無數次由自己親自端坐在馬背上,立於眾軍之首,可那種期盼的心情卻再也沒有過了,而今,好似闊別重逢了那種心情一般,自己的一顆心全部都系在了岩止身上,眼睛裡就只能看得到他,還沒出發,她就已經開始期盼著他的歸來,這是因為,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