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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眼裡的克拾拉和先前所見一樣威風傲慢,可沒人注意到,一向驕傲的克拾拉此刻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睛裡寫滿了暴躁,甚至怒氣沖沖地瞪著就站在它前方的孟輕塵,只是礙於岩止在場,克拾拉的氣焰才低迷了一些,否則一定要用它的腦袋去拱孟輕塵,找她算帳不可。
莫將克拾拉牽來之前,天知道克拾拉是剛剛經歷了多麼悲慘的事情啊,那只可惡的老鼠正滿草原地追著它跑,咬著它的尾巴,任它怎麼甩也甩不掉,克拾拉桀驁不馴,可它的天敵就是老鼠啊,可惡的老鼠,它最討厭老鼠了!
此時小白鼠大人正趴在輕塵的衣襟里呼呼大睡,全然不知道輕塵拎起它的時候,是多麼地不情願地向岩止承認這是她的「寵物」,因為這一句「寵物」,克拾拉可是生氣極了,可它又想念極了這個可惡的女子,悲憤欣喜交加,克拾拉簡直要將輕塵的背影給瞪出個洞來了不可。
岩止抱著輕塵翻身上了馬背,天很藍,風很和煦,草原上盛開的花朵順著風向搖曳著,莫與容和眾人亦登上了馬背,在遼闊的草原上奔馳而出,朝著那座雄偉的匈奴之都大賀城而去了。
「願天神庇佑偉大的匈奴帝國,願單于大人安康。」
「願天神庇佑偉大的匈奴帝國,願單于大人安康。」
「願天神庇佑偉大的匈奴帝國,願單于大人安康。」
祝福的聲音此起彼伏,伴隨著豪氣悅耳的歌聲,直到他們已經離那個部落很遠了,依稀還能從風中聽到人們對岩止的愛戴與尊敬。
這個春天到來的時候,也即將迎來匈奴帝國的強盛之路,因為統治這個帝國的,是這位如此受人愛戴的單于王,歷史不會去惦記著一個人是如何登上皇位的,人們只會記掛著,這個君主是如何構建了他的豐功偉業。
還未到大賀城,輕塵便隱約中聽到了奏樂的聲音,樂聲很歡快,大賀城完全處於一片沸騰之中,輕塵在匈奴待了十年,大賀城從未像現在這樣壯觀,外圍的城池已經竣工了,大賀城曾是岩止的領地,如今是匈奴帝國的王庭,遠遠地,輕塵便見到了城中百姓歡呼雀躍的景象。
這是……怎麼回事?
輕塵眨了眨眼睛,仰起腦袋去看岩止,見到的卻是岩止的唇畔越發深邃的弧度,他的眸光幽深,噙著邪魅惑人的溫柔笑意,看得輕塵忍不住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儘管心中有預感,可她仍是迷惘而又難以抑制的驚訝地問他:「岩止,他們……」
樂聲逐漸地大了,人們的歌聲也漸漸地大了,儘管輕塵幾乎可以算精通匈奴語,可此時此刻,她依舊聽不懂人們唱的究竟是什麼,那是一種很古老的語言,只有在盛大的祭祀或重大慶典的時候,人們會用這種古老的神聖的語言唱出自己心中的崇敬和對天神的謳歌。
可儘管她聽不懂人們唱的是何意,但這樣的歌聲,仿佛要將人的心都融化了,好像接近了一個難以名狀的境界,那麼的神聖,讓聽的人都感受到了歌中的愉悅,欣喜,激動……
近了,更近了,輕塵倏然睜大了眼睛,整座城池裡,好多的人,他們穿著節日盛典的服裝,眺首盼望……
「那是歌頌姻親之神的樂曲。」
岩止的話音清晰入耳,輕塵的心頭怦怦怦跳著,姻親之神……誰要成親?
卷三:王的寵妃 106 盛大婚典
今天的天很藍,雄偉的王城令人嘆為觀止!
城門大開著,匈奴的子民們在城門外唱起了姻親之歌,他們穿著最莊重盛大的節日裝束,鮮艷奪目的顏色充斥著人的眼珠,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無論男女,他們均扎著鮮艷的腰帶,奏樂的聲音此起彼伏,人們伸長了脖子翹足遠眺,他們似乎看到了岩止和輕塵,歌聲越發地歡騰起來,無數鮮艷的身影簇擁了上來,他們唱著讚歌,將岩止和輕塵團團圍在了中間。
這樣熱烈的氣氛讓輕塵乍舌,她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有一種一不小心就會被拉下馬被人潮湮沒的感覺。
輕塵有些眼花繚亂了,人們圍著他們轉圈,以奇怪的姿勢邊大聲唱著歌邊跳著舞,像是迎接神明的回歸一般,遠遠地,輕塵便看到石築的高台兩側站滿了觀禮的人,他們無一不穿著慎重裝點過的華服,來觀禮的,除了匈奴的貴族,甚至連烏孫的月彌和赫娜也都在觀禮人群之中。
似乎察覺到輕塵的目光看了過來,月彌朝她的方向笑著點了點頭,以示恭喜,赫娜雖一臉不快,見她看過來的時候,甚至還氣呼呼地朝她做出了齜牙咧嘴揮拳頭的動作,可她看著輕塵,眼睛裡卻泛著淚光,如同出嫁的是自己一般。
輕塵忽然感到岩止握在自己腰間的手忽然一松,她茫然地回過頭去看岩止,只見岩止正溫柔灼熱地凝視著她,他在笑,性感的薄唇高高向上挑著,今日的岩止看上去格外丰神俊朗,在無數歡歌跳舞的百姓的簇擁之中,他有如真正的神明,氣宇軒昂,巍峨耀眼。
全程岩止都緊緊地抱著她,可此時卻突然鬆開了她.輕塵不解,剛想詢問,岩止眼中的笑意便更深了,他這樣的笑容,感染得人心都跟著振奮不已,唱歌的聲音越來越大,夾雜著歡笑聲,祝福的聲音,還有人們看到岩止那樣溫柔的笑容時忍不住發出的驚嘆聲。
歡歌跳舞的人群之中,忽然捧出了巨大的紅綢子,綢子被打開,面積之大讓人震驚,這鮮艷的紅色在藍天白雲之下,就像一團席捲大地的火焰一般,在風中鼓動著,在人們的手裡高捧著,忽然有人伸手去扯輕塵的衣擺,輕塵已經徹底糊塗了,自己突然被扯,立即想要將衣擺拉回來不可,可緊接著,下方朝她伸出了無數的手,輕塵簡直要崩潰了,躲都來不及,可拉扯她的人們一個個都帶著真摯無比的歡樂笑顏,唱著歌,說著古老的語言,頌著她聽不懂的讚辭,好像在邀請她一般,讓輕塵既躲不掉,又不能做出什麼動作傷害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