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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漉漉的衣服被脫了下來,輕塵急得根本無暇想辦法先生一團火來,岩止健碩的上半身裸露在在了空氣中,他沒有吭聲,只是眉間越擰越緊了,輕塵的瞳孔驟然一縮,岩止背上簡直是傷痕累累,那些火星子灼燒著他背上的衣服,然後侵入了他的肌膚,一道道的傷簡直是觸目驚心!爆裂的碎片刺入他的體中,冰涼刺骨的寒潭冷氣卻又緊接著侵襲了他的身體,岩止身體滾燙得很,照這樣下去,只怕大事不妙……
可是,以岩止的脾氣,再嚴重的傷他也不可能讓自己徹底昏厥過去,為什麼會這樣……
輕塵雙手有些顫抖地為岩止清理了一番背上的傷口,她環顧四周,臉上的焦急之色越演越烈,這附近根本沒法找到可以用的藥材!
藥材……
輕塵眼中忽然閃現了一抹光彩,她記得無名曾經說過,這附近有一個狼牙窟,窟中還可以找到一些治傷的藥材。
狼牙窟已經被一群狼群給霸占了,這些狼群不比大漠裡的那些狼,它們並不主動攻擊人類,深山裡也有足夠的獵物,只是若要侵入它們的領地,所有的狼群都會一樣發動兇猛的捍衛戰,無論是中原的蒼狼還是大漠裡的狼群。
輕塵來不及顧及這些,她將自己的外衫也脫了下來,擰乾,然後覆蓋在岩止的身上便要起身。
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才剛要站起來,手腕忽然就被岩止滾燙的大手給扣住了,輕塵心中一喜,以為岩止醒了,那一瞬間,她如水一般清澈的黑眸里,閃現的是真真切切的欣喜。
「待著,不准……」岩止抓住了輕塵纖細的手腕,口吻嚴厲,他深邃的眼瞳中卻有一絲迷離,似乎是處於半清醒半昏然之間,淡綠的色的深眸定定地盯著她,可他話未說完,便再一次昏迷過去了,那隻手卻依舊緊緊抓著她不肯放開。
輕塵眼中難得燃起的一絲欣喜忽然又隨著岩止的再一次昏迷而黯淡了下去,她用力地將自己的手腕從嚴岩止的掌心中掙脫出來,像是發誓一樣保證:「我馬上就回來,我保證!」
……
狼窟的位置有些偏僻,輕塵仰起頭看去,那是一個陡峭的上坡,狼窟就在山體斜坡的半山腰,這附近沒有再生長著半點植被,只有光禿禿的岩壁,輕塵沒有支撐點,很難一口氣能夠抵達半山腰的狼窟,她站在那,沒有聽到一聲狼嚎,或許她可以慶幸,此時那些狼也許不在狼窟之中?
可一眼望去,輕塵沒有找到半條能夠通往狼窟的路徑,這個斜坡是那麼的陡峭,斷不可能徒手爬上去,絕對不可能沒有通道的,否則居住在那狼窟里的狼群們又是從哪裡下來從哪裡上去的呢?
環顧四周,輕塵失望地發現或許就算真的有通道,那也在山體的另一面,她若真要繞到後面去,來回耗時太多,定了定神,輕塵從來沒有試過一口氣踩著毫無支點的那些陡峭的岩壁上去,可此時此刻,也只能這樣了。
輕塵忽然向上躍起,果然在還未到達狼窟的一半之時便有下墜的趨勢,她咬了咬牙,手指緊緊地抓住了鋒利的岩壁一角,整個人懸空在了一半,臂力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她的額頭已經滿是冷汗冒出,剩下的高度,就只能依靠自己的赤手空拳一寸一寸地爬上去了。
岩壁上殘留著刺眼的血跡,她的掌心都已經磨破了,手指也抓出了血,身上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體上,她面色微白,咬牙堅持著,終於,待她爬上狼牙窟之時,渾身精疲力盡,可她毅然長長地鬆了口氣,顧不得鮮血淋漓的雙手,加快了速度爬了上去。
在狼牙窟中站定,石窟中漆黑一片,輕塵頓時感覺氣氛不妙,漆黑中,那一顆顆泛著幽光的綠色眼睛正警惕地盯著她這個擅闖之人。
輕塵皺了皺眉,看來自己的判斷遠沒有現實殘酷,狼牙窟里有主人呢。
只是它們雖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卻沒有要撲上來的意思,這讓輕塵略感意外,她向前了一步,那些黑暗中的狼群便又畏畏縮縮地向後退了一步,輕塵越發困惑了,她已集中了全力準備應對狼群突如其來的襲擊,可眼下看來,似乎是她多慮了?
無暇顧及這些狼群為何不向她進攻,她借著洞穴口微弱的光,摸索著長在狼窟壁中的藥草,雖算不上效果極好的藥,但能在這裡找到這些,已經算很難的了,輕塵將採得的藥草往懷裡一塞,轉身便要走。
情況忽然有些不大妙,輕塵轉過身來,只見原本空空如也的狼牙窟入口處,正矗立著兩具龐大的身軀,那是兩匹高大漂亮的野狼,碧綠色的眼睛像翡翠一樣,此刻正充滿敵意地盯著她,它們的身子向後拱著,前腳狠狠地抓著地面,那是隨時要撲上來進攻撕咬的姿勢。
輕塵這下明白剛才那些狼牙窟中的狼群為何反而畏畏縮縮地向後退了,那都是些還沒長大的狼崽子,而自己好像又很不幸地撞見了它們剛剛狩獵回來的父母……
皺了皺眉,輕塵的腳下一滯,已經集中了內力準備隨時自保,儘管如此,她仍然不敢抱有太大的把握,和畜牲斗不比跟人斗,人會害怕對手的實力,從而畏懼對手,而畜牲卻根本不管不顧,那是真正的殊死搏鬥,有時候,即使是武功極好的高手,若是被兇猛的畜牲糾纏上了,也未必會有勝算。
若放平時,輕塵倒也無需忌憚這兩匹狼,可她此刻卻是精疲力盡了,自己的兩隻手正模糊地向外滴血,血腥味刺激得那兩頭畜牲更加目光慘澹了,幽森得恨不得將她撲倒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