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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愧是岩止大人如此信任的莫,親愛的莫,我們打個商量,你別總攻我的臉可以嗎?」容和潤澤的豐唇促狹地向上揚起,灰衣儒雅,那雙眼睛卻狡詐陰險得很!
王下令讓容和大人在花園裡等著王的召見,以容和的身份以及他與王的交情,王城內的侍衛也不敢真的去攔他,只得稟告了莫統領。
容和早有預料這個難纏的莫一定沒那麼好說話,和他打起來,也許會惹惱了岩止大人,但若不這麼做,還不知道岩止大人究竟要將他晾在花園裡等多久呢……
「讓他進來。」忽然一聲低沉暗啞的嗓音響起,磁性而威嚴。
岩止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神色慵懶,喜怒莫辨。
「是。」聞言,周身泛著肅殺之息的莫頃刻間收了手,沉默地退了出去,從始至終皆面無表情,神色未變。
總算獲得自由的容和似笑非笑地理了理身上的衣袍,閒庭散步般悠然而入,看似恭敬卻散漫得很地向岩止行禮:「岩止大人,您可讓我好等。」
「說吧。」岩止微微斂了斂幽眸,冷冷掃了他一眼,顯然對於容和這樣繞圈子的喜好有些不耐煩。
「我特意準備了一個好主意要獻給岩止大人。」容和雖行事散漫,但說到正經事時,那雙銀灰色的眼睛卻冷厲陰婺地泛起了精芒,那一身灰布長袍反倒遮掩了一些他銳利的稜角,顯得翩翩儒雅得很,若放在中原,儼然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模樣。
見岩止並無要追究他找莫的麻煩生闖進來的行徑,容和輕輕掃了掃袖擺,探入一隻手從衣襟里掏出了一方錦盒,然後親自奉送到了岩止的面前,打開了它。
岩止的雙瞳依舊淡漠深邃,漆黑的雙瞳沒有一絲感情,他的眼睛漫不經心地在錦盒中所呈的字囊上掃了一眼,那字條很簡單,僅僅四字而已,但他的嘴角卻更加殘酷地勾了起來。
容和似笑非笑地暗自觀察著岩止的反應,直到現在,他的全身才驟然鬆懈了下來,看來岩止大人是很滿意他奉上的主意了,可怕的岩止大人發起怒來可真要命,他可沒忘記自己在岩止大人這吃了多少苦頭……
「岩止大人,說起來,您不覺得您對那個孩子太過上心了嗎?」容和合上了錦盒塞回自己的袖子裡,懶洋洋地走到殿階上坐了下來,反客為主地命令侍女替自己奉上了一壺佳釀,來岩止大人這,可不能什麼便宜也沒占到。
頭曼單于的年紀越來越大了,他即使想對付岩止殿下,恐怕也力不從心。莫說現在了,就是放在十年前,頭曼單于的身體健壯,岩止殿下卻是舉步維艱,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朝不保夕的時候,他都沒能成功除掉這個始終被他視為心腹大患的兒子。而他親手培養出來的兒子圖格殿下卻遠遠不是岩止殿下的對手。
一切都那麼順當……
容和眯了眯眼睛,那雙銀灰色的眼睛裡迅速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韻味來。若是岩止殿下開始對某一件事物或是某一個人太過上心的話……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或許,您對那個預言太過關心了。」容和笑得更加古怪了,說起來,那位格桑姑娘可真是一塊無價之寶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成功將可怕的岩止大人氣得不輕,看來他還真不能小看了那個小姑娘。
岩止幽黑的瞳眸逐漸染上一絲氳氣,他潤澤性感的薄唇涼涼地向上勾起,就像一輪鉤子弦月一樣,此時的岩止,就像一隻危險的獵豹,優雅卻充滿殺傷力:「這似乎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容和微微一愣,他可是太了解岩止不過了,危險的氣息簡直是排山倒海而來,岩止可不喜歡他攪和他私人的事情。
容和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聲,轉而說道:「您對這個孩子實在是耐心極了,我只是好奇,以殿下您的作風,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直接告訴那個小傢伙她屬於您,必須成為您的女人就好不是嗎?」
岩止想要的,從來只需要占有那麼簡單,至少從這十幾年來他對岩止的了解看來是這樣的。無論是權力、兵力、甚至是那個匈奴王至高無上的位置,無一不是如此。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容和才會在這麼多位殿下之中,唯獨看中了岩止。
岩止一隻手慵懶地支在自己的頭上,半身斜靠地臥在軟塌之上,英俊絕倫的臉仿若一件完美無濤的雕塑品,帶著一股魅惑人心的氣質。
那個險些讓他氣糊塗的小女人?
他幽深的墨眸頃刻間被一股詭異卻曼妙的淡綠所瀰漫,他唇畔的弧度竟也在悄然加深:「她不一樣。」
就像保存著這股野性和不羈的克拾拉至今仍舊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神駒一般,那個讓人無計可施的小東西,他看中的,正是她同樣傲慢而獨一無二的靈魂,他會征服她,連帶著征服她那顆自由不羈的靈魂,就像征服克拾拉一樣。
她總不會每次都成功將他氣糊塗的,對她,他有足夠的耐心。
「呃……」容和忽然被岩止直接到有些讓人措手不及的答案噎了一口。
岩止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袖擺一揮,從軟塌上起身,直接將可憐的容和給丟下了。
夜風襲來,輕塵欲尋那簫聲而去,貢桑反倒有些擔心起她瘦弱的身子會不會被夜裡的冷風吹出毛病來,況且出來也沒帶件斗篷:「姑娘,擔心著涼。您若愛聽曲,改日老奴給您找幾個玩曲子的人進來給您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