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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妮可真是好笑啊,她還沒一匹矮馬的前腿那麼高呢,可是誰能想到呢,笨蛋可妮竟然真的要去餵獅子,他們可不敢告訴部落里的大人,否則他們一定死定了。
但是昨日被單于大人帶到這的那個中原女子就不一樣了,她是單于大人心愛的女子,那就是天神的女人,天神的女人同樣是天神,那些獅子們一定會害怕天神的,只有她才能救可妮那個麻煩的傢伙了。
「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們的部落長,讓他派人去馴獸坊救人。」輕塵的眸光忽然有些嚴厲,她說話的口吻嚴肅得就像在發號施令一般,就連百萬大軍都得聽她的話,更何況這幾個還未長大的孩子。
孩子們的面色一白,見她如此威嚴的模樣,也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他們不敢反駁她的命令,立即派了其中一個跑得最快的孩子去通知他們部落的首領。
輕塵皺著眉,她的身子雖然依舊酸痛,但無論何種疼痛,對她來說也的確算不上什麼,沉默地掃了眼那個叫做可曼的男孩,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冷冷開口:「帶我過去。」
一座並不算大的帳篷之外,卻守著匈奴王最信任的侍衛首領莫,不用看也知道,那位偉大的匈奴之王一定就在那座帳篷之中。
帳中,濃烈的藥味十分刺鼻,岩止卻光裸著上半身坐在那,他閉著眼睛,神情冷峻淡漠,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只是額間有汗水順著他俊美無濤的臉部線條滑落。
容和正站在岩止的身後,他兩臂的袖子都向上折起,折到了手肘處,銀白色的頭髮也隨隨便便地在後面扎了個髮帶,他的神情看上去還是那樣儒雅帶笑的,可那雙銀灰色的眼睛卻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他的金銀十二針,針針扎的都是致命的穴道,只要一針就足以讓人痛不欲生了,更何況這一回還是十二針全下,岩止大人的狀況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可怕,只是這一兩天的功夫,竟然就已經出現了身體部分麻痹的狀況,好在持續的時間尚短,又在岩止大人可控制的範圍內,天神保佑,他容和神醫的威明可不要一敗塗地的好。
拔出了第一根針,容和才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好在他的金銀十二針還有作用。
才一日不見,岩止大人的身上竟然就多了那麼多傷痕,還都是指甲抓過的痕跡,縱橫交錯,深淺不一,容和似笑非笑地眯起了銀灰色的眼睛,不懷好意地調侃道:「岩止大人,您這新傷是否需要容和專程為它們調製一些治療的藥膏,以備不時之需?」
照這樣下去,他們匈奴至高無上的君王豈不是要三天兩頭在身上添一些新傷不可?
岩止驀然勾起唇角,睜開了深邃的眼睛,沒有說話。
容和眼中的笑意更深,嘖嘖,親愛的格桑姑娘下手可真狠呢。
「王。」帳外忽然響起了莫的聲音。
「嗯。」
岩止淡淡地嗯了一聲,緊接著帘子便被掀起了一角,進來的是一名年紀並不算大的侍女,她也不敢輕易抬頭,一進入這裡面便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禮:「單于大人,孟姑娘已經醒了,按您的命令,奴婢們侍奉了孟姑娘沐浴更衣。」
她醒了?
岩止的墨眸忽然一柔:「知道了。」
「奴婢告退。」這名侍女很識相地又行了個禮便要告退,起身時,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從這位年輕的匈奴王身上掃過,他上半身並未穿衣衫,矯健的肌理高大的身軀俊美的輪廓不禁讓人面紅耳赤,這名侍女一愣,頓時加快了退出去的步伐,生怕自己一時失神,犯了死罪。
岩止現在滿心滿眼都恨不得立即來到那個小女人的面前,她的身子是那樣的小,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別看她平時不愛鬧脾氣,實際上她的性子硬得很,脾氣大得很呢,他正愁著要如何安撫那個小女人呢,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她,僅此而已。
岩止雖什麼也沒說,可容和這隻銀狐狸豈能不知道現在岩止大人可是巴不得他能馬上把那些十二根針全拔出來,好讓他穿上衣袍離去呢,越是這樣,壞心眼的容和反倒動作越發慢悠悠起來了。
「容和。」岩止的聲音微微有些不耐煩了,此時甚至全身往外冒出危險的氣息。
「岩止大人,不急不急,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容和自當小心謹慎。」
岩止皺起了冷峻的眉,容和已將背部的那幾根針拔去,正要動手拔岩止大人臂上的金銀針,但出乎容和意料的事,岩止竟然眼也不眨地將身上的針全拔了,起身穿上衣服就走,只留下容和一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他不禁懷疑,是他這金銀十二今時不同往日了,還是岩止大人當真是石頭組成的,毫無知覺?
……
岩止來到了帳中,卻發現根本沒有那個小女人的影子,他的眉鋒越發緊擰了起來,一路上,但凡是遇見岩止的人,無一不戰戰兢兢地低下頭來,大氣不敢喘一個,因為他們的單于大人此時的臉色明顯不大愉悅。
部落里的氣氛有些異常,即使趕上來的莫立即向岩止稟報:「王,馴獸場有情況。」
馴獸場?
那裡鎖著他匈奴剛剛獲得的十二頭兇猛的獅子,將來有可能成為匈奴其中一支最強悍的戰隊,令敵聞風喪膽。
岩止的眼光突然凝聚成一股可怕的寒冷,他回頭看了眼那個空空如也的大帳,收回目光,腳下迅速朝馴獸場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