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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輕塵的精神的確是好了許多,岩止才敢逗弄逗弄她,卻也不敢讓她的身子亂動,免得又扯到了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只好緊緊抱著她,可這一抱,卻讓自己渾身燥熱起來,岩止深知沒有幾個月,自己是碰不得她了,也只能輕咳幾聲,安撫道:「你的身子還弱著,老老實實地歇著。」
輕塵眨了眨眼睛,便知岩止有古怪,他渾身發燙,莫不是自己死裡逃生了,反倒累倒了他不成?
「岩止,今日西殿裡的大夫都走了嗎?」
輕塵冷不丁地問出了聲,倒是把岩止嚇得眉間一擰,鬆開了些輕塵,仔細看著她:「又犯疼了嗎?玉如阿媽是說過,你……不過才十六,身子小,孩子能出來不容易,傷口比尋常女人大了一些,是會疼上十天半個月。你若覺得疼,我現在就讓玉如阿媽來看看你。」
說罷,岩止便要起身,卻被輕塵給拉住了,十六並不算小,莫說在中原了,就是在西域,女人到了這年紀也通常是孩子的母親了,只不過自己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原本算好的身子的確是弱了一些,那孩子也怪能折騰的,這才差點要了她半條命,但岩止的確是給她用了所有能用的好藥,這點疼還不至於耐不住。
輕塵把岩止給拉了回來,岩止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知道這丫頭在搞什麼名堂,卻見輕塵還是趴在她的懷裡,反倒把自己的小手貼在了岩止的額頭上:「我沒事,可你渾身燙得很。」
岩止被輕塵說得一愣,當即將輕塵抱緊了一些,把她的手給抓了回來,聲音有些暗啞:「我能有什麼事,睡覺。」
看岩止的神情更加難耐了,輕塵略微皺眉,更加篤定岩止一定哪裡不舒服,他的身子燙得很,呼吸又粗重起來,岩止從南部視察回來自己便突然肚子疼要生產,雖然岩止說就是有什麼亂子那也都是一些不成氣候的東西,但她也沒來得及確定他是否受了傷,自岩止瞞自己中毒之事後,輕塵就不怎麼相信岩止每次都掛在嘴邊的「沒事」,非得自己確認了才肯。
岩止雖語氣稍稍有些嚴肅地命令輕塵睡覺,可輕塵卻仍舊將他的話當耳邊風,她沉著小臉,兩隻小手便不安分地在岩止身上胡亂摸索起來。
認她這兩隻不安分地小手這麼一遊走,讓岩止的喉間抑制不住地低吼了一聲,一股熱流自下腹而起,火燒火燎著,他板起了臉,神色古怪。
「你這……」岩止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了兩個字,可一對上輕塵無辜的雙眼,便只能沉沉地呼出了一口熱氣,改口道:「夫人,還是睡吧。」
輕塵卻不知情,只覺得岩止的身子越發緊繃起來,臉上冒著冷汗,身子也越來越發燙,還以為真的摸到了她的傷口,不禁臉色一變,趕緊從頭摸起。
輕塵的手走過的地方簡直是引火燒身。
「孟輕塵……」岩止喉間裡發出一聲低吼,似是壓抑又似是痛苦,聽得輕塵更加慌亂起來,兩隻不安分的小手卻立即被岩止給抓住了,岩止強作地板起臉來,眼裡卻灼灼發燙,目光膩在她納悶的小臉上就再也挪不開,末了,他才緊緊固定住她的手不再讓她亂動,口氣壓抑而嚴厲地警告道:「不准亂動。」
這呆子……即使是當了母妃的人了,還是個呆子!
卷三:王的寵妃 148 這小人精
養了一個月,輕塵的精神總算恢復了不少,只是這一個多月自己倒像個被囚禁的人一樣,岩止哪也不准她去,甚至於這一個月來,她連銀的手指頭都沒碰到,即使岩止偶爾大發慈悲地命乳娘將銀抱來了,她也總是在還沒來得及把銀抱過來的時候自己就被岩止給抱走了。
想到這輕塵便一肚子的鬱悶氣,這幾日竟也不想理會岩止了,岩止本就忙,可這一個月卻一步也沒離開西殿,每次處理完公務後都得來看她,有時親自拿了食物來餵他,可輕塵就是越發不理人了,看得綠蕪直想笑,將軍的性子確實是變了不少呢,恐怕也是被姑爺給縱出來的。
輕塵被養了一個月,不僅精神好了不少,甚至還越發嬌俏動人起來了,以前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如今卻連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變得溫柔如水了,沒想到做了娘親的人,果然是不一樣。
西域的氣溫變化極快,昨夜還有些冷,今日便熱得讓人發汗了,漫長的冬季幾乎是戛然而止的,輕塵那一個月幾乎不能好好沐浴一番,如今被熱出了一身的汗,粘粘乎乎的,還真是比女鬼還要狼狽,只怕是再這樣下去,她該連寢殿的門都不讓岩止進了。
好在今日岩止特意把玉如阿媽給請來了,玉如阿媽既然點頭了,岩止這才鬆了口,命人侍候輕塵沐浴更衣,貢桑死後,綠蕪更是長了心眼,但凡與輕塵有關的事,幾乎都得親力親為,隱隱已有接替貢桑的職權之勢了。
輕塵的腦袋歪歪靠在浴池邊沿,溫熱的泉流突突向上冒著汽,整個寢殿都雲裡霧裡的,輕塵竟有些昏昏欲睡,自己的身子好像一下子輕了不少似的,如絲如綢的黑髮濕漉漉地搭著,連睫毛上都沾著水汽。
綠蕪原本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地念著,囑咐這個強調那個的,輕塵便聽得更加昏昏欲睡了,不知不覺還真的睡了過去,這會突然清醒了一些,竟然感覺耳邊清靜了不少,也沒了綠蕪的聲音,輕塵也不覺得奇怪,清越的嗓音從她喉嚨間溢出:「綠蕪,我要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