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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塵可憐兮兮地跌坐在了地上,整個人被捆著,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要仰著腦袋,黑乎乎的一張小臉比哭還難看地皺在一起看著岩止:「你真的打算打下上郡嗎?岩止,是不是可以撤軍了……」
先前看那陣勢,輕塵就知道岩止對上郡根本就沒興趣,此時說這些,也正是希望能快些把尋川的謀算告訴岩止,景項既然答應不插手了,那他們現在在景項這浪費兵力和時間絕對是不明智的。
「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岩止皺著眉,冷笑了一聲,再一次一把拎起坐在地上的輕塵,攬著她的腰,一隻手將被披風捆在裡面的輕塵攔腰拎起,見輕塵又要蹬腿,岩止不耐地在她的屁股上又一次重重地打了下去,這一次是真的用了些力道。
上郡他即使真的沒興趣,至少也要把那座烽火台給拆了,她剛剛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牽誰的手?!如果不是看在那傢伙撐不了多久了,她是否還會乖乖從那座城裡出來?!
輕塵覺得自己魔怔了,岩止現在明明處于震怒之中,自己還被岩止打了好幾下屁股,又被他冷言冷語地對待,要知道,這些年岩止待她一直是以縱容為主,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可她被岩止給抓了打了一頓屁股,竟還覺得心裡暖暖的,這不是魔怔了是什麼?
終卷:大漠情緣 172 心甘情願
近日的秦國,茶樓里的說書人又有了新的段子,這個段子很快在大秦各郡各縣傳開了。
「話說陛下身旁那侍衛是個生面孔,聽聞其人生得面若黑炭,瘦骨嶙峋,生得異象,乃天下奇人!」
「那天啊……匈奴大軍千百萬,上郡守將苦苦相撐,無奈敵人數量太多,整個沙漠都是黑壓壓的一片,到了晚上,還能聽到鬼哭狼嚎之聲!聲聲悽厲,人心恐慌!那些匈奴蠻子,一個個脖子上都掛了一圈的骷髏頭,眼睛發出青光,手裡的刀自己還會噗哧噗嗤往外冒血,這是陰兵啊!匈奴王向地獄借了陰兵!天要亡我大秦也!」
一片驚恐的抽氣聲響起。
說書了賣了會關子,得意地捻了捻鬍子:「但好在,陛下乃真龍天子也!陛下一出現,身上帶著金光,就連頭髮也都一根根發出真龍金光,震懾得那些匈奴陰兵嚇破了膽!天子天子,天之子,陛下金光護體,從天而降,離陛下最近的那些匈奴蠻子還未近身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可惜可惜,那匈奴王是個能調動陰兵的人啊!這個時候,那匈奴王全身開始冒出黑色的魔氣,一時間黑氣和陛下身上的金光遍布兩側的天空對峙著,誰都無法插手!但是陛下乃真龍,就是天將也得任真龍天子調配!」
「方才所說的陛下身邊那面若黑炭的侍衛,你們猜如何?正是個天將!雖生得醜陋,卻力大無窮,身懷神功。說時遲,那時快!有人看見一個又黑又瘦的身影忽然奔了出去,直衝敵營啊!這不是天將是什麼?!那侍衛就這麼衝出去了,一下子就不見了,連匈奴王也不見了!當天夜裡,匈奴大軍就從上郡撤了,陛下沒有下令為難他們,這是為什麼?因為他們連自己的單于王都憑空消失了啊,一群陰兵沒了主人,還能怎麼興風作浪?!可憐那又黑又瘦的小侍衛,就這麼以身殉了。」
「真是勇敢的侍衛啊!」
「哎,昨夜真君託夢予我,那侍衛其實並不是什麼天將,而是那匈奴王的老相好。」
「相好?難不成……沒想到那匈奴王竟然是個好男風之人!難怪!難怪稱王多年,不曾聽其喜好美女之說,就連姬妾女奴都能說燒就燒光,原來是內有玄機!」
「聽說陛下的小侍衛是被匈奴王拐走的。哎,怎聽得人說那匈奴王其實生得貌若天仙,比女人還要俊上幾分,沒想到眼光還很奇怪,看上了又黑又瘦的侍衛……」
……
岩止的確是撤軍了,但他果真將上郡的那座烽火台給拆了。
青灰色的篷布,簡陋的帳篷,雖然簡陋,但已經算是因為輕塵而特意臨時搭建起的帳篷了。這一次岩止調軍調得急,直奔至秦國疆界邊關,料想這是一場速戰速決的奪人之戰,岩止連乾糧都沒多帶,這半個多月以來,匈奴下至小將,上至岩止自己都是以地為榻,以天為被。
一眼望去,匈奴將士都只是東倒西歪地躺在沙地上,任由篝火跳躥著,只有值夜的將士們時不時從輕塵的帳前經過,輕塵所在的帳前出入口被兩個士兵守著,這一回不比在雅拉,守衛的都是岩止的親信,前方還是數萬人的岩止手下的無敵軍團,恐怕無名就是再有通天的本領,也沒那本事像上回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輕塵拐走了。
事實上,岩止至今不明孟輕塵那個該死的小女人究竟是怎麼在他眼皮底下從雅拉消失無蹤的。
輕塵仍舊被岩止的披風捆得嚴嚴實實的,只冒出了一個腦袋被丟到了帳中,輕塵倒也老實,雖然屁股仍隱隱作痛,但岩止還是算大發慈悲了,在她的屁股下方堆了一些草垛,鋪了幾塊毛皮,只是仍舊沒有要替她鬆綁的意思。
饒是如此,也只能算小懲大戒而已,輕塵捅出的事,都夠岩止坎她好幾次腦袋了。
期間容和來過一次,這隻狐狸笑眯眯地提了一隻烤羊腿入帳,恭恭敬敬地放在了輕塵面前,還十分細心地在一旁放了一柄切肉用的小銀刀:「王妃大人,該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