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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大人?」岩止緩緩地勾勒起了唇角,然後危險地眯起眼,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威嚴了起來:「使用蠱毒危害匈奴,罪不容恕,拿下。」
蠱毒……
蘇白拉似乎是受到了震驚,然後像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什麼,她久久地愣住了,繼而竟然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臉色越笑越猙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要剷除異己通通都是遲早的事!你竟然用這樣卑劣的手段誣衊我,你以為大家會相信嗎?」
「誣衊您?」岩止淡淡地開口,他幽深的鷹眸里毫不遮掩地亮出了幾分冷漠的輕狂與傲慢,可他竟然仍舊在優雅微笑著,像一隻危險的獵豹,流露出寒冷的殺機:「兒臣從未懷疑您,敬愛的母親大人,是正義的瑞祥捉拿回了老巫族之長,揭穿了您危害匈奴的事實。」
「瑞祥……」蘇白拉眼睛通紅,發狂了一般:「瑞祥在哪裡?我要告訴瑞祥,你這個無情無心的冷酷的人在誣衊我!」
「拿下吧。」岩止眸光一沉,淡聲開口。
「我是烏孫長公主!你這麼做,會挑起烏孫和匈奴的戰爭!」蘇白拉更加賣命地掙扎,這個卑鄙殘酷的男人,為了權勢如此不折手段,他會受到報應,會遭到天神的懲罰的!
挑起烏孫和匈奴的戰爭?
怎麼會有如此自視甚高的人?沒有人會為了一個無法為自己的國家帶來利益的公主與另一個國家敵對,烏孫王不是傻瓜,那是一位與他岩止一樣,同樣精明睿智的統治者。
「烏孫不會救您,兒臣相信,昆莫不會是一個不明事理的烏孫君主。不用多久,長老院將會審判您的罪行。」岩止的聲音平靜淡漠,就像在陳述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話音落定,他忽然有些不耐煩地垂下了眼帘,聲音也陡然冰冷了下來:「拿下。」
冷酷的聲音夾雜著不耐,威嚴駭然。
「是。」
王者周遭的寒氣讓人膽戰心驚,這一回,侍衛們更是迅速領命,加快了動作將這個瘋狂尖叫的女人給拿下帶了出去,蠱毒在匈奴是被禁止的,任何一個人使用了它去危害別人,都會被判以絞刑,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在王城裡做出這樣的事,罪行必死無疑。
況且王對蠱毒一事一直不曾有任何徹查的動作,徹查此事的是蘇白拉的親生兒子瑞祥殿下,即使在長老院那,也沒有人會相信是王誣衊了她。
今夜的王城燈火通明,佩著刀的侍衛不斷地增多,東殿的方向忽然變得熱鬧了起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輕塵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眯了眯清澈的黑眸,望向了東殿的方向。
「貢桑,你說,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輕塵的語氣淡淡地,像是只是與貢桑閒聊一般,貢桑剛從外面回來,一定知道王城裡發生了什麼事。
貢桑微微一愣,只覺得這個孩子的聽覺未免也太敏銳了,東殿的確有些混亂,王城裡也確實發生了大事,可是現在她們正待在離東殿那麼遠的西殿裡,西殿是王辦公與居住的宮殿群,一向安靜得很,此時分明什麼也聽不到,她是如何知道東殿那邊發生了大事的?
儘管驚訝,但貢桑蒼老的臉上卻是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過的輕鬆,這些日子人人都過得人心惶惶的,被蠱毒的陰影折騰慘了,現在好了,一切都要雨過天晴了,就如這個漫長的冬季一樣,總會退去的,然後迎來生機的春天。
「王英名神武,已經揪出了操縱蠱毒意圖危害匈奴帝國的罪人,一切很快就都會解決的,那罪人也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接受長老院的審判。」貢桑的心情明顯愉悅輕鬆,就連回答起輕塵的話來,也比從前慷慨乾脆了不少。
「操縱蠱毒的罪人?」輕塵挑眉,殷紅的唇畔也跟著微微翹了起來:「是誰?如何揪出此人?」
「是瑞祥殿下帶回了老巫族人,親自拆穿了蘇白拉皇后操縱蠱毒的事實。」
瑞祥……親自?
輕塵心中一跳,小臉繼而也順勢沉了下來,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原來……這就是岩止布好的棋局,這段時間他什麼也沒做,並非對蔓延的蠱毒無計可施,而是他根本就只是在等一個人進入局中罷了。
事實上,岩止根本不需要查出操縱蠱毒的究竟是誰,也或許他心裡早已經有數了。但無論如何,這件事情他絕對不能親自查下去,蘇柏拉是不是操縱蠱毒之人不重要,如今大局已定,岩止說是,她便是了,他可真是,萬無一失啊……
倘若這個案子是他查下去的,那麼他便會背負意圖剷除蘇柏拉的名聲,甚至整個蠱毒事件都會被認為是他刻意安排的。利用蠱毒殘害性命在匈奴是大罪,蘇白拉畢竟是烏孫的長公主,匈奴與烏孫交好,若是岩止開口要將這個罪名扣在蘇白拉頭上,只怕不僅落人口實,還會被烏孫人認為岩止這是在動搖匈奴與烏孫的關係,帶有挑釁之意。
也許,這也是當初岩止為何不肯動蘇白拉,反倒尊她為母親大人,以禮相待的原因。
所以這一回,他利用了瑞祥,一切結果都是瑞祥查出來的,還有誰能將誣衊蘇柏拉,欲剷除異己的字眼與他岩止聯繫起來呢?即使是烏孫人,他們對於岩止這位統治匈奴的王者將如何處置身為罪人的蘇白拉也不能有任何異議,儘管蘇白拉是他們的長公主,他們也不能怪罪岩止,甚至還必須為了蘇白拉的罪行而向匈奴示好,以懷著愧疚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