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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瑞祥抬起眼看向那位坐在金殿之上的男人:「兄長大人命臣弟拿下老巫族長,臣弟已將此人帶來,正在金殿之外押解著。」
為了這一件事,瑞祥日夜不停地帶著下屬奔波了半月有餘,老巫族是否真的存在本就是一個謎,況且若真的存在老巫族,那麼每一個族人都是擅用蠱毒之人,為了抓到他們,他折損了數名匈奴大將,就連自己也險些搭送了性命。
莫非……那在王城之中蔓延的蠱毒與老巫族有關?
聽到這個答案,岩止似乎心情十分地愉悅,他的唇角赫然勾勒起一抹殘酷的弧度,明明是這樣優雅溫和的笑容,可他的眼底卻是那樣的冷酷無情,冰冷得,好像已經漠視了所有人的生命。
「容和。」岩止的身子往後一仰,修長高大的身子斜靠著,神情冷漠,微閉的雙眸讓人看不出喜怒。
「是,尊敬的吾王。」容和銀灰色的眼睛緩緩地聚斂起一抹滿含深意的光彩來,他從座上走出,明晃晃的金殿上的光亮籠罩在他美麗異常的銀白色長髮之上,他笑眯眯地走了出來,笑道:「辛苦瑞祥殿下了。能夠揪出操縱這次蠱毒之人,多虧瑞祥殿下立的大功。」
瑞祥緊緊皺起眉來,渾身沉浸在一種越發可怕的冰冷之中,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容和恍若沒有見到瑞祥那不悅的神情一般,依舊意味深長地笑著,說話的語調不緊不慢,好像興致及其高昂地欲向瑞祥殿下解釋一番似的:「蠱毒來自老巫族,施蠱之人卻一定是這王城中人,想必瑞祥殿下您也猜想得到,此人一定與老巫族脫不開關係。」
「嗯。」瑞祥點了點頭,這一點,自他踏入王城之中時便有預料了,岩止命他捉拿老巫族人,自然與此事有關。
「那麼……」容和忽然雙眼一眯,銀灰色的眼睛乍然間寒光四射:「您可知蘇白拉皇后嫁予偉大的頭曼單于大人之前,是何身份?」
「母親大人是烏孫長公主,如今在位烏孫王的姊妹!」瑞祥袖子下的雙拳緊緊地握了起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容和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似乎聽到了滿意的答案,容和的笑容里竟然帶了些嘲諷的冷意:「那麼,殿下您可知,蘇白拉皇后的母親是哪一族人?」
「你……」瑞祥的腦袋忽然如轟雷一般霍然炸了開來,背脊僵硬,面色蒼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巫族人世代人丁稀薄,因此在每一位族人出生之時,都會在其體內種植能夠標誌族人身份的子蠱,如今多虧了瑞祥殿下您不負所托,送來了老巫族長,想要知道蘇白拉皇后與老巫族是否有關係,並不難。」
「你說母親大人是操縱蠱毒之人!」瑞祥忽然覺得自己的胸腔仿佛要炸開來一樣。
「辛苦你了,瑞祥。」冰冷的帶著涼意的嗓音響起,正是出自那位金殿之上良久沒有開口說話的王者。
岩止淡淡地睜開了眼睛,英俊的臉上帶著冰涼的笑意,忽然,他面色一冷,頃刻間仿佛要凍結了這個金殿中所有的空氣一般,威嚴駭然:「正義的瑞祥立下了大功,所有的匈奴子民將會歌頌你的功德。蠱毒一事能夠徹查,你功不可沒,稍後自會重賞。現在,將操縱蠱毒,危害王庭之人,蘇白拉,即可拿下。」
「兄長大人,你!」瑞祥渾身都在顫抖著,可那個涼薄殘酷的男人,卻依舊優雅淡笑著讚許著他所謂的「功德」,他早就在等著自己!
岩止的神色一冷,那殘酷的寒光毫不掩飾地在他幽深詭異的淡綠色瞳孔之中閃現,他的面孔依然冷漠如冰,漆黑的雙瞳沒有一絲感情,只有那冷冽的淡綠色光澤越發冰冷。
卷二:王的愛奴 075 殘酷之君
東殿一片混亂,蘇白拉皇后的寢殿被重重包圍了。
侍衛絲毫不顧忌她尊貴的身份,撞破了寢殿的門,將這位毫無防備的昔日的匈奴皇后給拿了下來,蘇白拉從床榻之上被拖了下來,她被強行扣押在了地上,雙膝著地跪著,這突如其來的粗魯的對待讓這位美艷的婦人猝不及防,披散著頭髮,尖叫怒斥地掙扎著。
「大膽,你們怎麼敢如此對待我!你們放開我!皇后的寢殿你們也膽敢擅闖!」
「我蘇白拉,是匈奴帝國最尊貴的女人!即使頭曼單于已經離去,我仍是最尊貴的女人,你們這些卑賤的東西,放開我!」
「讓你們的王來見我!你們是授了誰的意,膽敢這樣無禮地對待我!」
「我是烏孫長公主,你們怎麼敢這麼對待我!烏孫會憎恨匈奴,你們會成為挑起戰爭的罪人!」
挑起戰爭的罪人?
整個世界都忽然安靜了,因為那個背著光華走進這裡的男人,他高大的身軀簡直就像一堵牆,頃刻間將所有的光華都阻止在了身後,成為他的背景,拉長他的身形,仿若天神慢慢地從黑暗中走出,俊美的容顏亦真亦幻,朦朧得有些不真切。
似乎是聽到了值得玩味的字眼,這個莫測深晦的男人緩緩地眯起了狹長幽深的眼睛,淡綠色的電流在靜靜流動著,對於那個女人正遭受著的粗魯的對待,他視若無睹,神情冷漠。
見到了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蘇白拉頓時像發狂了一般,披頭散髮地扭動著自己的身軀想要掙脫那些無禮的侍衛的扣押,但換來的卻是更加粗魯的對待。
「是你!」蘇白拉瞪大了眼睛尖叫,可此時,他見到岩止的出現,眼睛裡明顯隱隱暗藏著一絲畏懼,但更多的是憎恨:「你大膽!我是你的母親大人,你怎麼敢這麼對待我!天下人都會指責你的行徑,還不快讓他們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