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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她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重要的客人竟然需要岩止如此重視。
皺了皺眉,輕塵道:「既然是國宴,那我是不是也應該與你一起招待那位重要的客人?」
岩止沒想到輕塵會突然提這茬,畢竟輕塵對這規矩總是一竅不通的,他也刻意不拿這些俗物來束縛她,岩止稍稍有些意外,但臉上卻沒有顯露任何意外之色,只是掃了眼明顯對此事很好奇的孟輕塵,淡笑道:「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也不是什麼值得你好奇的客人。」
「可是……」
「你剛生產,身子還沒大恢復,這些事就不必你操心了。」
岩止打斷了輕塵的話,輕塵張了張嘴,見岩止沒有要讓她繼續剛才那個話題的意思,輕塵心中有疑惑,總覺得岩止有古怪,他似乎並不希望自己參加今夜的國宴,但又想不明白古怪在哪裡,搖了搖頭,輕塵想不通,也只好默默地把後面還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一旁的赫娜看著兩個人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地自顧自膩在一起,終於滿是委屈地撅著嘴跺了跺腳,但還是因兩個人親昵的模樣而看得面紅耳赤,不滿地抗議道:「岩止哥哥,你們太可惡了,我還在這呢!」
被赫娜這麼一嚷嚷,輕塵這才想起不僅赫娜在,連綠蕪也都還在那掩著嘴笑呢,輕塵霎時間面色一紅,窘迫地低下了頭,就當作沒有看到她們倆。
岩止這才大發慈悲地賞了赫娜一眼:「再不走,月彌回頭非得教訓你不可。」
赫娜聽岩止這麼一說,果然奏效,面色遲疑地看了看輕塵,又伸長脖子看了看外面,好像真的看到月彌在教訓自己的模樣似的,猶豫地頓了頓,還是撒腿就跑:「孟輕塵,等我擺脫了王兄再來看你,我先走了!岩止哥哥可真可惡!」
見赫娜公主都出去了,綠蕪笑著抿了抿嘴,很自覺地要退出去。
「把午膳送進來。」
綠蕪正要退出去,突然聽到岩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綠蕪微微一愣,立即點了點頭,滿臉困惑地退了出去,剛才姑爺不是才囑咐自家將軍遲一些再用午膳,怎麼這會突然要讓人把午膳送進來了?要知道,將軍半個多時辰前才剛用過早膳呢,這會能吃得下嗎?
不僅綠蕪困惑,輕塵也困惑得很:「岩止,我才剛用過早膳……」
「難得抽時間回來看看你,陪我用午膳。」岩止不由分說地捏了捏輕塵的鼻子,這話說得霸道,但也算合理了,他是要她「陪」他用午膳。
輕塵神色一滯,晶亮的黑眸當真比黑耀石還要明亮:「你不是說今天你會很忙,一會就要走嗎,哪有時間用午膳……」
岩止哭笑不得地掃了這丫頭一眼:「和你用午膳的時間總還能擠出來,我還沒忙到三餐不進。」
既然岩止都這麼說了,輕塵蹙了蹙俏挺的鼻尖,也不好再說什麼呢,總不能岩止要和她在這用午膳,自己偏偏把他趕出去吧?這座王城還是他的呢……
岩止帶著輕塵在桌前坐下,他的目光淡淡地掃過了還放在桌面上的那柄彎刀,卻是什麼也沒說,漠然地收回了視線,低聲喚了聲:「莫。」
莫從外而入,果然知曉岩止的意思,什麼也沒問就拿起桌面上的那柄彎刀走了出去。
輕塵想起方才赫娜見到這彎刀時那古怪的神情和那她曾經見過一面的叫做尋川的危險男子……
「岩止,這刀……」輕塵還是忍不住開口。
「既然是他人送給銀兒的大禮,那就是銀兒的東西,只是這小子尚年幼,刀劍無眼,看來就算是份禮物也還是暫且替他收好的好。」
看岩止那優雅帶笑的神情,輕塵原本心中還有憂慮,想與岩止談一談那個叫尋川的男人,想必送銀兒這柄彎刀的人就是他,輕塵直覺那個男子並不簡單,但事實上她也所知甚少,更不知道那個男子將此刀送來是何意。但見岩止如此淡然從容的樣子,輕塵便知岩止自然也是知道送禮之人到底是誰,既然岩止都絲毫不急不焦,有岩止在,那自己又何必操這份心呢。
不多時,綠蕪便領著侍女將午膳送了進來,還是燻烤過的羊腿、兔肉和羊奶酪、香酥餅等她常吃的食物,但這一回不同的是,岩止還命人準備了冒著香氣的粥,一粒粒白色如玉石的米粒飽滿粘稠,蒸騰著霧氣,在西域想要見到這東西可是很不容易的,就算匈奴很多部落已經開始嘗試著種植冬麥了,但像這種稻米在西域仍是種不活的,這種米只有中原大秦南地才能種植。
輕塵原本的確是飽得無法再進食,但見了這冒著香氣的白粥,不由得便動了動喉嚨,她的眼睛都開始泛出驚訝與期待的光芒了:「岩止?」
看著她這副如孩子一般欣悅的光彩,岩止目光寵膩地笑了,竟然親自動手給輕塵盛了一碗白粥,漫不經心道:「這是從來匈奴行商的商隊那購來的,若你喜歡,以後可以經常吃到它。」
說也奇怪,岩止明明說是她「陪」他用午膳,但午膳上了桌面,岩止自己沒吃什麼東西,只是坐在那看著她吃,輕塵原是不餓的,但難得見了這香氣騰騰的粥,倒也來了食慾。
岩止的身子微微傾斜地靠坐在那,姿態慵懶又優雅,他性感的薄唇微微向上挑著,狹長幽深的眼眸似乎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整個人看上去邪肆極了,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都儼然是一道讓人挪不開眼睛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