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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拉部落子民似乎早就知道單于大人和王妃大人會來,對於他們的出現,雅拉人並不感到意外,他們已經早早地就在那等候了,看到他們來了,雅拉人便點起了聖火,噼哩啪啦地跪倒了一地,迎接偉大的單于王和他的妻子的到來。
和昔日送走他們的時一樣,女祭師真水在雅拉百姓之首,她仍舊穿著那件當時輕塵披在她身上的斗篷以示對輕塵的恭敬,斗篷的帽子遮蓋住了她的臉,但借著聖火的光,輕塵隱約能看到真水原本就生得俏麗的模樣,臉上的疤痕已經淡化了,不顯得猙獰,但也毀了這一張漂亮的臉龐,好在真水目光寧靜祥和,唇帶虔誠的微笑,並不在乎表象皮囊。
真水旁邊跪著一個男孩,兩年不見,那個男孩長高了不少,已經成了一個俊秀的少年,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寸步不離地跟在姐姐的旁邊,做她的嘴巴。
輕塵一見到真水就立即脫離了岩止的懷抱跑了過去,岩止只是笑著看著這個對他的懷抱一點留戀也沒有的小女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阻攔她,任憑她跑了過去。
輕塵直接用手扶起了真水,見真水起來了,男孩和她身後的雅拉人也都紛紛起身,態度恭敬,雅拉人敬仰神明,輕塵又從死神的手中拯救了他們一整個部落,雅拉人對待輕塵的崇敬態度儼然就如同對待他們所崇敬的神明了。
今日雖是真水的大婚,但真水的打扮還是和平時無異,輕塵握著她的手,微微彎起唇角微笑:「你還好嗎?」
斗篷下,真水的眼睛閃了閃,喉嚨動了動,但嘴唇仍然以微笑的弧度抿著,沒有動過。
「阿姐說她很好,勞王妃大人記掛,王妃大人的精神看上去很好,一如既往的溫柔善良,是匈奴的福氣。」少年正處於變聲期,說話沒有小時候那樣清脆悅耳了,連語氣都沒有小時候那樣歡快。
輕塵笑了笑,她與真水倒是頗有緣份,雖接觸不多,但卻莫名地合得來:「恭喜你大婚,為什麼我沒有見到那個能夠如此幸運娶到真水的人?」
真水的眼神動了動,有些驚訝地睜大,似乎沒有料到輕塵會問這個問題,隨即她依舊微微笑著,卻不知道該怎麼與輕塵說。
少年見了皺了皺眉,難道這位王妃大人不知道阿姐是要嫁給自己的父親嗎?
見姐姐沒有回答,少年自作主張地回道:「阿姐說,他不勝酒力不能見客,唯恐冒犯了單于大人和王妃大人,還是不見的好。」
輕塵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點了點頭,那邊在岩止的示意下,雅拉人也一掃拘束,開始了今夜的狂歡,真水拉了拉輕塵的手,示意要敬她酒喝,輕塵也不推辭地答應了,真水高興地比劃著名手勢,拉著輕塵的手便走到篝火旁,少年會意,立即去取酒。
「沒有見到王子殿下?」少年不在,真水生怕輕塵看不懂她的手勢,極慢地邊比劃手勢邊張著嘴形無聲地與她說話。
輕塵愣了愣:「你知道?」
真水神神秘秘地笑了,比劃道:「我是無所不知的女祭師。」
輕塵被她俏皮的樣子逗樂,也笑了起來:「岩止給銀留下了不少任務,這孩子要學的東西很多,來不了,不過他若是見到了你,一定會喜歡你。」
真水張了張嘴,竟然有些惶恐:「我的模樣會不會嚇壞了王子殿下?」
「你既是無所不知的女祭師,你說呢?」輕塵笑著揶揄。
「王子殿下不是尋常人。」真水點了點頭,眼裡的惶恐便退去了幾分。
可輕塵還是覺得真水有些不對勁,整個雅拉人雖都在狂歡之中,可那不對勁的感覺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每個人都在笑,連真水也都在笑,可是他們好像又笑得不盡興,反倒有點像心中在隱瞞什麼。
輕塵將這個疑問告訴了真水,真水聽得詫異不已,似乎沒有料到輕塵竟是如此敏感之人,眼神顫了顫,真水避過輕塵漆黑澄澈得仿佛可以洗淨一切鉛華塵埃的黑眸,張了張嘴無聲說道:「其實……」
「姐姐!」就在此時,少年抱著酒罈子,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終卷:大漠情緣 164 被發現了
真水一愣,忽然清醒了幾分,眼神有些閃爍地不敢去看輕塵,只是掩飾性地笑了笑,恢復了安靜。
男孩抱著酒罈子有些氣喘吁吁地跑來,一雙大眼睛一會看看真水,一會又警惕地看向輕塵,然後才啞著嗓子埋頭若無其事地道:「剛才單于大人吩咐了,喝酒傷身,王妃大人淺酌一些即好,不可進酒太多。」
輕塵聞言,便下意識地用目光去搜尋岩止,許是看見自己拉著小姐妹說話,岩止倒也由著她,沒有跟過來,此刻他正站在幾個雅拉部落的長者之中與他們說著話,時不時淺淺地勾起唇笑了笑,眼睛卻偶爾往她這掃來,似乎在監督她是否沒有好好聽話喝太多的酒。
岩止的視線正巧掃了過來,知道輕塵也看過來了,他恍若未覺地依舊與周遭的人說話,只是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彎了。
輕塵倒是沒有注意到正與岩止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年約六十多歲老人,老人身上穿著部落中上層貴族的服裝,眼睛小小的,倒也慈愛,岩止在敬那老人的酒,好像在說什麼賀喜的話,老人紅光滿面,將酒一飲而盡,輕塵也只當這個老人只是部落中的長輩,岩止來了自然是要與他客套寒暄,倒沒想過那老者周圍的人自岩止起頭後也都紛紛附和向他敬酒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