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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放在往常,貢桑都會應她的,可這一回卻沒人理她,輕塵眨了眨眼睛,回過頭一看,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白色的大巾布已經裹在了她的身上,修長有力的大手已經將她從水裡撈了起來,輕塵連忙將手臂繞住了岩止的脖子,氣急敗壞,敢怒不敢言。
輕塵漲紅了臉:「岩止,你……」
輕塵很納悶,也許是天熱的緣故,她近來越發犯懶了,整個人懶洋洋地,警覺性也低了,經常時不時地就昏昏欲睡,不知道何時貢桑已經退了下去,綠蕪也沒了蹤影,就連岩止什麼時候進入了浴殿她都不曾察覺到。
岩止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就著輕塵張開的小嘴就親了下去,輕塵含糊的咕噥聲很快就被岩止給咽了下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敢亂掙扎,否則那裹著身子的干布就要掉下去了,雖然早已經習慣了和岩止之間的親密,可在大白天,岩止是很少做出一些讓她臉紅心跳的舉動的。
被岩止抱出了浴殿,輕塵見到西殿一路上一個敢正面對著他們的侍女都沒有,就連貢桑和綠蕪二人站在浴殿外的階梯上,都處於低著頭不敢亂看的狀態,岩止抽空抽出了一隻手,將她露在外面的手臂都拉了回來,巨大的干布一裹,簡直是密不透風地藏得嚴嚴實實。
直到入了寢殿,岩止才鬆開了她,見床榻邊沿放著新衣,輕塵才一股腦地往後躲,抓著衣裙和身上的大巾布瞪著岩止。
「好好好,你將衣裙穿上,我再和你說正事。」岩止好脾氣地笑了,繞過了屏風,背對著她坐著,他一和長老院的大臣們議完要事就一刻也沒歇地來看她,這個小女人倒好,見到他不是瞪就是躲。
正事?
輕塵只知道入了七月,岩止和長老院的大臣們每天都要閉門商議,有時候談事情一談就到大半夜,為此回到大賀城後,輕塵很少有機會和岩止說話,即使是他夜裡回寢殿入寢了,也不給她半分說話的機會,不由分說地就把她的嘴給堵住了,然後就開始動手動腳,折騰得她都別想好好睡,只好白天動不動就昏昏欲睡,越發懶散起來。
輕塵不知道最近為何長老院的大臣們頻繁入王城,想來是有什麼大事讓他們不得不全身神經緊繃著,一刻也不敢放鬆,可又看岩止自信淡然地模樣,輕塵又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索性就懶得管了。
打算穿衣裳了,輕塵這才發覺岩止給她備的不是她平日穿的中原服飾,色彩繽紛的匈奴服飾的確是讓人眼前一亮,可輕塵看了卻犯了難,這服飾穿在身上甚為瀟灑利落,但和中原女子所著的服飾實在是大有區別,折騰了半天,她才勉勉強強地穿了上去,卻穿得不倫不類,也不知道穿對了沒有。
這服飾一看便知她的身份何其尊貴,輕便爽朗,但每一個細節都精雕細琢,很符合匈奴貴族女子的作風,岩止從來不管她如何衣著舉止,如今卻給她備了這麼一身行頭,輕塵不免懷疑,岩止所說的大事,該不會是哪一個屬國為他貢獻了美女,要納作夫人,還要她坐上面等著「姊妹」的敬茶吧?
胡亂想了一通,輕塵也覺得是夠胡亂的,匈奴的習俗可不像中原那般敬茶叩安的,況且要事敬茶,還不如敬她一杯酒,她可是個舞刀弄劍的人,品茶不會,酒量倒是不差。
從後面走了出來,岩止聽到了動靜,轉過身來一看,不由得哭笑不得:「你真是……」
輕塵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表情很是無辜,岩止掃了她一眼,還是放棄了顧及輕塵的面子,命了貢桑綠蕪和幾個侍女進來,把輕塵這身胡亂的裝束給重新扒了,圍著她又是重新更衣又是梳妝打扮的。
折騰了一通後,輕塵總算把那身里外反穿結繩成死結的行頭給去了,這一打扮,她穿著匈奴的服飾,墨黑的長髮被編織成了辮子,又在她身上戴了琳琅的飾品,精緻的面容只稍加琢磨,立即別有一番風情,奪目耀眼。
岩止看了不禁也是一愣,繼而清朗地挑起唇笑了,就連那些替輕塵打扮得侍女們都看得不由呆住了,王妃生得和西域人不一樣,身上的氣質卻又遠遠不是中原那些弱女子能比得上了,如今這麼一打扮,當真是絕世無雙啊!
輕塵低頭看了眼自己,原本剛剛沐浴過,倒也不覺得熱,可她卻被她們的眼神給盯得渾身發熱了。
她忍不住皺起眉來問岩止:「很奇怪嗎?」
岩止卻笑了,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不是奇怪,她們看你,是因為被你吸引了目光。」
輕塵想要站起來,可岩止卻握著她的手,她的小屁股就只能老老實實坐在岩止腿上了:「可是,我從來沒有這樣穿過。」
「你要習慣它。」岩止耐心至極地安哄著她,見她皺著眉頭,才笑道:「明日我們將前往龍城大會,你一定會喜歡。」
「龍城大會?」輕塵眨了眨眼睛,確實精神一振。
早有耳聞龍城大會之盛況,始於幾十年前頭曼建立匈奴國之初,雖然西域各國為了領地和統治權時有交戰,甚至曾發生過好幾次造成格局變換,天翻地覆的大戰,但每隔數年便會舉行一次龍城大會,因為西域人認為,無論如何他們都始於同一個先祖,在這一天,西域各大巨頭將會聚首,祭祀祖先、天地、鬼神。
龍城大會,實際上就是西域幾大巨頭所組成的盟國聚首大會,以中原的大秦作為共同的敵人,這些就算前一刻還打得不可開交的國家,到了龍城大會,便又會相互稱為兄弟,這種現象是十分有趣的,龍城大會之後,前一刻還在相互暢飲的統治者,或許馬上就會立即重新投入戰爭中,又開始打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