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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就在此時,莫的聲音在外響起,岩止淡淡地收斂了神色,威嚴的眸光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容和,容和十分自覺地眯起眼睛笑,一手伏於胸口,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經過一身黑衣不苟言笑的莫身旁時,這隻銀狐狸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意味深長地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眼莫,什麼也沒說,悠悠然從他身旁擦過,經過時,那不安分的袖子甚至還重重地打了一下莫的手臂。
眉間輕蹙,莫的臉色微微一白,袖子下,纏繞的繃帶已透出了濕意。
頓了頓,很快地緩過一口氣後,莫便又恢復了那冷漠不言笑的神情,闊步走了進去,恭敬地低下頭,單膝下跪行禮道:「王,大軍就位,隨時可以出發。」
「做得很好,這一回,你不必隨我左右。」岩止一手覆於身後,一手隨意地垂在身側,高大俊挺的身軀立在那,半身被這穿透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波及到,半身卻置身於黑暗之中,他俊美的面容之上,鋒芒凜凜的眼眸不泛半點波瀾。
莫的面色一變:「屬下職責所在,請王收回成命。」
他的職責就是保護王的安危,雖然這一回王率軍後援日逐王,並無兇險,但莫向來不是一個會大意之人。
「莫,你跟在我身邊已有十多年。」岩止的語調平靜,讓人無法窺探他的情緒。
莫頓了頓,低聲回應:「是。」
「輕塵出手應該沒有留情,將你的傷養好。」
「王……」莫愕然地抬起眼,卻見到王幽深的眼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暗芒,渾身一僵,莫的神情依舊那樣冷峻,他緩緩地收回了目光:「莫甘願領罪。」
「是該領罪。」岩止漆黑的眸子忽然一斂,神色驟然間冷了下來,他寬大的袖擺忽然一掃,一股凌厲的罡風掃了出去,跪在地上的莫當即面色一白,悶哼了一聲,但那跪著的身子卻是一動也不敢動,猩紅的血液從嘴角緩緩流淌而下,渾身開始冒冷汗。
岩止垂下了眼帘,收回手來:「起來吧。」
莫皺著眉,剛才那一下他結結實實地吃了下來,一點躲閃也沒有,縱使是他這樣厲害的身手,此刻起身竟然也是踉踉蹌蹌地,險些沒站穩。
低喘著氣,莫原本就受傷的那隻手此刻正在嘀嗒嘀嗒地向外淌血,就連袖子都被滲透繃帶的血液給浸濕了:「王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
岩止漫不經心地勾起了唇角,他抬頭看著天上那刺眼的太陽,雙眸微眯,半晌才說:「莫,這一回,是你越矩了。」
「是。」莫低聲稱是。
岩止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莫嘴裡雖然這麼說著,恐怕心裡未必這麼想的:「接下來這段時間,你不必再跟著我了,你的任務是保護好輕塵。」
莫簡直是難以置信,他的拳頭忽然緊緊握起,這麼一用力,血流得更凶了。
王明知是他自作主張對那個中原人動了手,卻反而命他保護她。
岩止唇畔的笑意深不可測,但他的眼底卻是威嚴駭然,分明帶著警告的意味:「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輕塵沐浴過後,又用了早膳,也不知道是不是岩止昨夜為她揉了一晚上肚子的緣故,昨夜分明還為了葵水疼得死去活來,今日她反而沒有感到一點不適。
雖然綠蕪和貢桑都說岩止是為了忙政事才在天還沒亮的時候便匆匆離去,可不知為何,輕塵卻覺得自己竟然心事重重的,這種感覺真是遭透了,睜開眼睛,閉上眼睛,腦袋裡想的問題都是圍繞著岩止在打轉,鬱悶得輕塵快要抓狂了。
頭頂上忽然一暗,原本曬在輕塵身上的陽光被擋去了一大半,輕塵不滿地抬起頭來,卻見到已經一整個上午沒有見到的岩止正站在她身後,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雙手環胸靠在石柱上,漂亮的唇角正高高向上揚著,有那麼一瞬,輕塵甚至產生了錯覺,好像岩止根本不是匈奴大國的王,她也並非置身於匈奴的王城之中,他們只是山野中再尋常不過的一戶人家罷了。
坐在台階上雙手撐著腦袋的輕塵那雙清澈的水眸忽然一亮,她仰著腦袋,粉唇也不自覺地向上彎起:「岩止!」
岩止忽然覺得好笑,他一把將她給抱了起來,讓她坐在他橫著的手臂之上,神色稍稍收斂得嚴厲了一些,警告道:「你知道地上有多涼嗎?」
被岩止這麼一說,輕塵原本還不覺得,此刻倒真覺得方才坐在石階上,還真是冰涼。
看她這一點也不在意這點小事的模樣,岩止只能不輕不重地抬起一隻手,在她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下次非要坐在地上,就讓貢桑給你鋪上一層毯子。」
輕塵被岩止這麼一打,頓時紅著臉,有些氣急敗壞了,岩止非得打她的屁股嗎?
岩止哪管輕塵這點小心思,見她臉紅了,他的心情更是愉悅,那張白皙嫩滑的小臉慢慢漲紅,那張因為有些不高興而緊抿的唇讓他的喉結微微一動,就著這姿勢,在她的粉唇上輾轉啃噬。
輕塵被他微涼的薄唇碰到,頓時覺得坐立難安,她的眼睛不禁睜大了一些,有些不可思議地顫動著狹長的眼睫,只因岩止的吻越發用力起來,簡直是在咬她,他的陽剛氣息侵襲而來,疼得輕塵忍不住要往後躲,可岩止卻已經適時地戛然而止了,反倒留下她一個人在那狼狽地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