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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有趣,實在太有趣,原先這壓倒性的局面看來發生了變化,現在大家遇到了一樣的事,在同一個迷陣里,打起來也算公平了。
弓青的話音剛落,忽然一道冷光閃過,弓青身子及時後仰,但卻無法徹底躲閃開來,臉頰上一辣,他抬起手一摸,竟然摸出了一手的鮮血,嘖嘖了兩聲,弓青似乎有些興奮:「臉上被開了一道口子?有意思。」
弓青話還沒說完,岩止高大修長的黑色身影就已在迷霧中漸漸清晰了起來,他幽綠色的眼眸里一片冰冷,那柄鋒利的刀刃已經架在了弓青的脖子上,低沉的嗓音像是的地獄的靡靡之音,要奪人性命:「接下來可就是腦袋分家了。」
弓青大駭,那一臉的茫然顯然還不在狀態,他想往後躲去,哎呀一聲慘叫,不料卻踩到了自己的衣擺,踉踉蹌蹌地摔了一跤,往後滾了好幾圈,等坐在地上的時候,臉上已經是一片發暈的模樣了,鼻青臉腫,看上去很滑稽。
岩止皺了皺眉,這傢伙在搞什麼名堂?
就在這一瞬間,弓青的嘴角陡然露出一絲森冷的詭異的弧度,嗖嗖,破風的聲音近在咫尺,那速度之快,頃刻間就要穿透岩止的頭,那箭來得詭異,就是岩止這樣慎密的人也不可能會發覺的。
哐當!
岩止卻是連眼也不抬地側了側腦袋,好像那速度快得如同閃電一般的箭矢在他的感官範圍內完全就是不值一提的攻擊一般,那支奪人性命的箭矢擦過了岩止的耳際,而此時岩止卻是神色一冷,手中的刀鋒頓時向下一壓……
怦怦,怦怦,怦怦……
岩止忽然悶哼了一聲,渾身霎時間冒出了慢慢的冷汗,他的瞳孔驟然間一縮,好像正在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疼痛,整個人中了邪一樣僵在了原地……
他的眉頭蹙得緊緊的,竟然在這時候……
弓青看傻了眼,哎呀了一聲,唇角瀰漫的笑意卻越發深刻了起來:「就這麼結束了啊……」
那口氣,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緊接著,無數發像剛才那發利箭一樣速度的襲擊從四面八方而來,岩止的呼吸幾乎是在霎那間便沉重得無法受自己的控制,他的身體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但是意識卻是清醒的,只聽見長箭破空的聲音,他吃力地握了握刀,但緊接著突地感覺到一陣冰涼的撕裂感穿透了他的胸膛,然後是腹部,肩膀……
俊眉冷凝,岩止的身體晃了晃,向一側栽倒下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幾乎只發生在一瞬之間……
弓青已經抬起了手,那袖子中的短箭已經上了弦,剛欲補上幾處致命之箭,不料刷刷刷幾道黑影襲來,冷風迎面,弓青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躲避這刮來的強勁罡風,待弓青再睜開眼睛時,面前的地面上空空如也,只殘留大量的鮮血。
「切!」弓青冷著臉嗤了一聲,收回了手,大呼可惜。
……
冰冷的夜風比那漫長的冬季還要讓人手腳冰涼,而這個時候,分明是炎炎的夏季,草木正豐盛的時候。
「王的傷勢如何?」
莫的語氣已經透露出了冷冽的殺意,聽得那正在為岩止診治的軍醫都嚇得渾身發抖,好像敢說一句不妙,莫就會立即痛下殺手摘掉自己的腦袋一般。
「莫,你可真不該為難軍醫。」
帳簾忽然被掀開了,莫的視線掃過去,只見一身風塵僕僕的容和走了進來,顯然是剛剛趕到便往這來了。
那軍醫見容和來了,仿佛也跟著定下了神,容和大人來了,那王便有救了!
岩止這如同神一般存在的王者,突然受到這麼多箭矢穿體,危在旦夕,整個第三軍團全部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一時間,陰霾一片。
第三軍團亦是損失慘重,容和和賀達無法同時調離太多人馬,以使東西兩側的局勢出現空隙,儘管賀達收到王受傷的消息之後急得大發雷霆想要立即趕過來,但還是被容和一個命令給制止了,只有容和一人連夜抽了幾個人與自己一同秘密趕到了雅拉。
若是讓人發現了第二軍團的主帥容和已經不在營中了,非得出亂子不可。
容和沒有理會莫那戾氣極重的氣場,畢竟能讓莫聽命的,也只有岩止大人一人。
徑直走向床榻,只見那軍醫已經將岩止大人身上的箭頭都拔了出來,此時的岩止渾身冰冷地躺在那上面,一動不動,面如死灰。
他身上的衣衫已經全部脫了下來,血水被擦拭過了,身上也包紮過了,他高大修長的身軀光裸地靜靜地躺在那,渾身的傷看得人觸目驚心,若不是眉間始終緊擰著,非得讓人以為他已經死去了不可。
容和的神色霎時間也變得凝重了起來,他也不敢隨意去動岩止了,就連對莫說話的語氣也生硬了不少:「先穩定軍心。」
容和不談岩止的情況,只談軍心,莫一聽便知情況不好,可在這方面,容和就是權威,他就是想像剛才那樣把怒氣撒在軍醫身上,此刻也不能忤逆容和。
頓了頓,莫強制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冰冷不動的岩止身上轉移開來,當務之急,他不得不在王醒來之前處理好軍務,這一戰王執意要打,既然打了,就一定不能敗,否則後果遠比敗戰本身要嚴峻得多。
「第三軍團已經潰敗了,接下來該怎麼辦。」莫冷聲問道。
畢竟容和是軍師,這種事情不問他還能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