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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丫頭?」月彌唇角一揚,並未阻止赫娜,赫娜雖刁蠻,可心地並不壞,她嘴裡雖喊著對方臭丫頭,恐怕心裡卻是十分喜歡對方的吧?
岩止淡淡一笑,命令莫道:「把輕塵叫來。」
「對了,那個臭丫頭叫孟輕塵!」赫娜忽然間想起了她告訴過她的名字,就叫孟輕塵,是個可惡的中原女孩。
……
輕塵出現時,神色還有些睏倦,顯然是剛剛睡醒。
月彌見到了這個五官精緻,身材嬌小的少女之時,也是一愣,然後笑著靜靜打量著她,竟沒想到,能讓赫娜這丫頭輸得心服口服的,竟然是這樣一位女子,年輕,稍顯稚嫩,但那看似隨意甚至有些瀟灑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風華內斂,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女子腕上的鐲子,頓時笑意更加匪夷所思了,只怕赫娜這丫頭,不只這一件事上會輸得心服口服,在未來另一件事上,她也一樣如此……
赫娜一看見孟輕塵這個懶洋洋的樣子就來氣,可她身上又溫潤又冷酷又風度翩翩又雲淡風輕的氣質,卻讓她討厭不起來她,這就是她最生氣的地方了!明明自己的屁股還隱隱作痛,可這個傢伙卻一點愧疚之意也沒有!
下次見面,她一定要贏她!
見了赫娜,輕塵微微挑眉,總算清醒一些了,只見赫娜撅著小嘴走到了她的面前,忽然之間握住了她的手,那手裡有冰冰涼涼的觸感,輕塵有些詫異地眯了眯眼睛,那是一個刻著圖騰的火焰信物,很精巧,可不知有何作用,這是什麼意思?
赫娜悶悶不樂地別開了臉,小聲地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打贏了我,願賭服輸,我赫娜欠你一次獎賞,以後如果你被岩止趕出去無路可走了,你就來烏孫找我,只要我能幫得,我就一定幫你,但是你記住,只有一次機會,哼,我可一點也不喜歡你。」
輕塵微微一愣,繼而緩緩地扯著嘴唇笑了,將那火焰信物收了起來:「我收下了。」
「哼。」赫娜紅著臉又哼了一聲,她最討厭這個臭丫頭對她笑了!
輕塵也不在意,在她眼裡,赫娜只不過是一個性格火爆了一些的孩子罷了,若是不那麼隨時隨地就動鞭子,也許她會覺得她還挺可愛的。
走出了幾步遠,赫娜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跑到輕塵身邊,對著她的耳朵說了一句什麼,她話一說完,那個神色淡定的女子竟然有些不可思議地窘迫地紅了臉,見到她的反應,赫娜終於心滿意足地揚起了唇角,跑回月彌身邊,朝他們揮了揮手,壯士作別似的隨月彌離去了……
她在她的耳邊說……沒有天神的認可,絕對不能不穿衣服和岩止睡在一起!
……
九月末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秋高氣爽,萬里晴空。
秋獵,匈奴國的盛事,今年在支雅平原進行秋獵祭神與狩獵,今年岩止將輕塵也帶上了,這讓輕塵十分不解,秋獵盛事一年一度,但她上一次同岩止一同去見識秋獵之盛況,還是九年前,她可沒忘記那一次她可是狠狠地吃了一頓鞭子,險些要了她的命。可今年不知為何,岩止竟然命她隨行?
支雅平原原本是位於匈奴、東胡與月氏三國疆域之間的一塊爭議領土,但今年卻被岩止麾下的大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給拿下了,攻勢野蠻而勇猛,讓其他兩國都來不及分一杯羹,今年秋獵在支雅進行,含義頗深。
平原廣闊,山丘環繞,草場豐沃,秋陽如火,仿佛也在慶賀著這一向天神展示雄威的大日子,遠遠地,便見到藍黑色的氣質矗立在平原之上,旗幟之上的匈奴圖騰威武耀動著,威風凜凜。
鼓聲擂動,還未靠近,那震耳欲聾的震鼓之聲就已經足以撼天動地,八方部落聚斂於此,聲勢浩大,好不壯觀!即使是時隔多年不曾見識過這場面的孟輕塵,竟也有種那振奮人心的威武之景發生在昨天似的。
平原之上已經搭好了祭台,在那祭台之上供奉著牛羊肉和一壇一壇的美酒佳釀,眾多殿下和部族都已經到了,在中央一方的圓形大帳前相繼入座,這秋獵盛事,不僅是男人們顯示威武實力的時候,也是女人小孩最高興的時候,若是自己的兒子或者丈夫在秋獵之上拔得勇士的榮耀,那麼他們整個部族在未來的一年都會受到天神的庇佑,與力量同在。
岩止身穿著墨黑色的獵裝,坐在桀驁不馴的克拾拉背上,顯得是那樣的英武不凡,克拾拉黝黑髮亮的矯健身姿,幾乎完全融入於岩止英氣凜然的王者氣魄之下,耀眼得仿若天神降臨,威風凜凜。
輕塵並未與岩止同乘一騎,她騎著一匹比克拾拉可要溫順許多的母馬背上,十分穩健,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岩止要給她挑這匹馬的原因吧。
今年佐伊沒有來,不,似乎自從那年……那件事之後,佐伊便不再出現在秋獵盛事上,對於這一點,岩止似乎十分尊重她的決定,人們只知佐伊王妃身子贏弱,並未有太多人去探究她為何沒有出現在岩止大人的身側。
人們遠遠地便見到那位猶如天神降臨一般俊朗不凡的男人與他那匹天底下獨一無二的黝黑駿馬來了,風肆虐的揚起他墨黑色的衣擺,猶如威武的旗幟正在紛飛。
頭曼正站在祭壇前,同樣穿著匈奴王的獵裝,昔日犀利鷹銳的眼睛不再似年輕時那樣充滿霸氣,只是他站在那,仍然有在位數十年的王者風範,在他的身後是各位皇子和八方部落的部落首領,岩止一甩衣袍,淡笑著跨下馬背,幾個闊步上前來到頭曼的面前,一隻手按於胸口,單膝跪了下來:「岩止叩見父親大人,願太陽神永遠守護您的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