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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鬼屋就好好弄,擺兩個橡皮人撒點血就算是完了嘛,弄這些機關幹什麼!
窄窄的通道沒什麼嚇人的,就是有些白骨閃閃磷光,有些鬼火照照明,陰森是有點,但真不怎麼讓人害怕——光線反而比入口處好多了。
不過走了十餘步遇到了一個叉路口,還用根木棍插著個骷髏頭當路標。北原秀次轉頭問道:「走哪邊?」
冬美緊緊抓著他的衣角,不停警惕環望四周,隨口道:「我不知道,你覺得該走哪邊?」
「我覺得哪邊都一樣,應該是樹狀迷宮吧,最後總會匯集到一個出口的。」
「那……那挑這邊吧,這邊看起來亮一點。」
北原秀次這麼大年齡了也不想故意捉弄冬美,更不想嚇唬她,順著她的意挑了光線更足的那邊,邊走邊問道:「你真的在害怕嗎?」春菜好像也沒說錯,小蘿蔔頭平時膽子挺大,但很怕鬼怕黑?
冬美愣了愣,仰天大笑了三聲:「我害怕?開玩笑!」
北原秀次無語了,你不害怕那死命扯著我衣角幹什麼?領子都快把我勒死了還說不怕?這死鴨子嘴硬的熊玩意兒!他把領子向下扯了扯,繼續往前走,而前面走著走著竟然成了正常通道,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不見了,盡頭還有一個寫著「員工休息室」的門,門被輕輕虛掩著,裡面還有人聲。
北原秀次停下了腳步,覺得好像走錯路了,而冬美大喜,越過他直接向那門一溜煙跑去,嘴裡叫道:「真倒霉,看樣子只能從這裡直接出去了。」
她叫是這麼叫,但小臉上全是喜色。
她一把拉開了門,接著怔住了,門內完全不是休息室的設計,卻像是個屠宰場一樣污血遍地,而且裡面的人聽到動靜緩緩轉過了身,胸前鮮血淋漓的開膛破腹直接露著內臟,體外還拖著半截青綠色的腸子,臉色白中透青,舉著一把滴血尖刀陰聲問道:「客人,有什麼需要嗎?」
冬美吞了口口水,而這時門上猛然掉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頭,冬美尖叫一聲就把門拍上了,連續小跳倒退快如閃電,最後在北原秀次身前一屁股坐倒在地……
北原秀次挺了挺背,無語了片刻,微微側頭輕聲問道:「你知道這都是假的吧?」
冬美用力點了點頭,顫聲道:「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害怕?」
「我沒害怕!」
北原秀次沉默了會兒,抖了抖肩膀說道:「你不害怕就從我背上下來。」冬美坐倒了抓著他的褲腿就往上爬,轉眼就趴到他背上去了。
冬美不肯,用力勒著他的脖子叫道:「先離開這裡我再下來!」她說著話看到門正被緩緩推開,那把滴血尖刀正慢慢伸了出來,她急了,用力勒著北原秀次的脖子,騎在他背上大叫道:「快跑!快!」
真倒霉,為什麼要和這小蘿蔔頭湊在一起?!
北原秀次都快給她勒死了,又不能把她丟在這裡,只能掉頭逃跑,轉眼間跑回了剛才的叉路口,換了另一條路走。
後面的「開膛鬼」也沒追來,大概他的工作就是呆在那間屋子裡嚇唬人。
「行了,給我下來,我可沒義務背著你!」走出了一段距離後,北原秀次抖了好幾抖才把冬美這小蘿蔔頭抖了下來,而冬美表情有些訕訕,但憋著氣不肯說話了,似乎覺得很丟臉,但又死死抓著北原秀次的衣角,好像擔心他自己突然跑了。
北原秀次大感驚訝,問道:「你真怕這些東西嗎?都是假的,剛才那個人內臟都弄錯了,肝臟應該在腹部右上方的,他弄反了。」
他理解不了,他小時候也怕過鬼,不過那時是因為年幼無知,略大一些對這些就毫無感覺了。
冬美忍了兩忍終於自暴自棄了,含著淚大叫道:「我就是害怕這些東西又怎麼樣?犯法嗎!你怎麼知道那傢伙的內臟是不是從別人身上切下來拼錯了!」
北原秀次忍不住笑了一聲,而冬美睫毛上淚花更多了,大叫道:「你笑什麼?你沒有害怕的東西嗎?我就是不喜歡這些鬼啊怪啊的不行嗎?」
真倒霉,自己就不該進來的!還要和這傢伙在一起被他看自己丟臉。
她態度很惡劣,但北原秀次看她確實嚇得厲害,也不和她計較,連聲道:「行,行!要不要叫工作人員把你接出去?」
冬美沉默了一會兒,四處看了看,低聲道:「不行,那樣太丟人了!」
「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吧?」
「那……那還是繼續往前走吧!但你不准丟下我一個人先跑了!」
「沒問題!」北原秀次最近和小蘿蔔頭相處的不錯,還剛剛一起拿了冠軍,倒沒想收拾她,一口答應了,領著她往前走去,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笑問:「你平時那麼凶,整天打人,怎麼會怕這些東西?該這些東西怕你吧?」
這隻小老虎平時那麼威風,應該是進了鬼屋哈哈大笑才對吧?
冬美低著頭縮在北原秀次身後,小聲嘟囔道:「人沒什麼好怕的,天天見,鬼啊怪物的平時又見不到,害怕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從小就不喜歡這些,偏偏雪裡喜歡聽鬼故事,總纏著媽媽給她講,害我做了好久噩夢,以後就更討厭了……我現在晚上睡覺都開小夜燈的,不然總覺得不安心。」
「那你還要逞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