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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祖父不滿意歐尼桑,在欺騙我,其實根本沒問;
也許是歐尼桑有什麼難言之隱,只能選擇拒絕;
也許這裡面有什麼誤會,歐尼桑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
也許祖父強迫歐尼桑答應什麼條件,歐尼桑無法同意,最後兩個人又達成了什麼協議……
不行,這種事必須要當面問清楚!要看著歐尼桑的眼睛問清楚!不能打電話!
幸福不容錯過,只要見到就要全力抓緊,不允許犯任何錯誤,哪怕再微小的錯誤也不允許!
陽子低著頭一時沒說話,心中只是盤算種種可能,而神樂治綱當她接受不了打擊,嘆了口氣,安慰道:「要是心裡難過,哭出來會好過一點,沒關係的,陽子。」
陽子低頭輕搖了搖,接著抬頭燦爛一笑,認真說道:「我沒難過,祖父,我也不會哭。歐尼桑說過,哭泣是最沒用的行為,有時間去哭泣,不如再嘗試努力一次,看事態能不能好轉。」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做?」神樂治綱有些驚訝,第一次發現了孫女身上還有這種韌性。
「我還沒想好……我現在想靜一靜,我可以在花園散散步嗎?」
神樂治綱深深望了陽子一眼,輕輕頷首:「去吧!」
他轉身上了樓,回到了自己房間由傭人幫著換衣服,而衣服差不多快換完時,管家敲了敲門進來說道:「先生,大小姐從花園爬牆離開了。」
神樂治綱看著鏡中的自己,自己臉上那礙眼的老年斑,沉聲問道:「有受傷嗎?」
「沒有。」
「讓人保護好她的安全,天黑時把她帶回來,其餘的事不用管。」
「是!」管家應了一聲就退下了,而神樂治綱揉了揉眉頭,心中有些不舒服——這是半年來乖巧的孫女第一次主動「越獄」,就因為一個臭小子。
不過又有些心喜,年紀這么小就開始長大了,總算不是軟弱之輩。
……
北原秀次在東聯不遠處下了車,然後看了看表,耐心等待了一會兒,果然看到冬美一個人踢著石子走了過來——人緣不好是真的慘,除了北原秀次,沒人樂意和她一起上下班。
冬美也很快發現了他,有些心喜的跑了兩步,但馬上又慢了下來,走近了才問道:「陽子現在過得怎麼樣?」
作為立志成為五好男友的北原秀次,自然會向女朋友通報行蹤,而冬美也沒在意,她知道陽子曾經對他意義重大,那專門拿出一晚時間來去敘敘舊完全可以理解。
北原秀次認真看著身前矮矮小小的1/2女友,微笑道:「她很好,比我想像中還好。」
冬美有些替陽子高興,但很快注意到了北原秀次異樣的目光,那目光十分複雜又透著灼熱,不由驚訝問道:「你……你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
她趕緊低頭檢查了一下衣服,沒發現不對,又理了理頭髮,發現呆毛也沒翹著,正莫名其妙中,就被北原秀次一把擁到了懷中,而北原秀次輕笑道:「沒什麼,就是有點想你了。」
冬美被抱了個結結實實,臉貼在北原秀次胸膛上,又聽了他的話,頓時大是害羞,情不自禁就開始掙扎:「你你你幹什麼?你……這……路上有很多人,突然發什麼神經?」
但只三秒鐘,她就軟化了下來,任由自己被北原秀次圈在胸前,低聲問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北原秀次平時性格不是這樣的,她有點懷疑這傢伙受了什麼刺激。
北原秀次撫摸著她的秀髮,輕聲道:「沒什麼事,只是剛剛發現,你原來價值萬億!」
他這個擁抱其實算是在道歉,面對神樂治綱開出的條件——雖然沒明說,但聰明人之間不用什麼都說明白了——面對著當時的豐厚條件,他是有過動搖的,雖然時間很短暫,但他確實動搖了,幾乎想去拿那把鑰匙。
只是他腦子裡總算還有那麼一線清明,總算問了自己一聲……那是自己想要的嗎?付出的代價會不會讓自己遺恨終身?
他不想要,他不想繼續別人的傳說,他想試著擁有屬於自己的傳說,哪怕為此累成一條狗也在所不惜。
他想靠自己勇登頂峰,一路披荊斬棘,揮汗如雨,而不是坐直升機到達離山頂一步之遙的地方。
雖然這有可能導致永遠無法登頂,甚至半路摔死,但他仍然想自己來——他可以允許別人依賴他,但他不會允許自己去依賴別人。
他也不想放棄自己對小蘿蔔頭和雪裡的承諾,他已經計劃好了三個人未來的生活,孩子的姓名都想好了,更不想辜負冬美和雪裡對他的一片情義……雖然這改變不了這倆女朋友很讓人蛋疼的現實,但他仍然不想辜負。
他不想得到某些東西,卻讓冬美和雪裡傷心難過,替他付出代價,那樣他就不是他了,他接受不了自己變成那樣一個人……
也許冷酷無情之輩會很輕鬆拿起那把鑰匙,但他不行,至少現在的他做不到。
他是拒絕了,但動搖過,這讓他感到慚愧,感覺要換了冬美和雪裡根本不會在心裡衡量什麼——冬美會認為受到了侮辱,當場翻臉,破口大罵,而雪裡八成會很坦然拿起鑰匙,伸手就擰,擰完再把鑰匙還回去,一無所覺,只當助人為樂了。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她樂呵呵擰上一會兒,把落地鍾裡面的機簧當場擰崩了,然後跑回來找冬美要錢賠人家,自己腦袋瓜子被打的砰砰作響還一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