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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回了一下頭,見是三個新生,頓時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殷勤道:「你們是來參觀的吧?歡迎歡迎……我是長谷川繼良,請多關照。部長現在不在,去參加學生會社團招新統置會了,我來帶你們參觀一下?不是我吹牛,我們劍道部條件相當好!你看,這麼大的道場可以隨便使用,也有公共護具,更衣室更是配有淋浴,冬天熱水夏天溫水……」
他在那裡滔滔不絕,盡力吹捧自家社團讓式島律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方便打斷他的話。這是高年級的學長,前後輩關係在高校是不容逾越的紅線——日本高校多採用學生自治制度,所以在學校內很多事繞不過高年級的學長,萬一踩線引起高年級學長的全體敵視,真是輕輕鬆鬆就弄幾十雙小鞋給踩線的傢伙套到腳上,讓他有苦都說不出。
式島律耐心等了片刻,好容易等到長谷川繼良換氣了,趕緊插言道:「我們已經決定入部了,就不必麻煩長谷川前輩了。那個,既然部長不在,我們就在這兒稍等一下……現在是在練習嗎?」
他換了話題,生怕這人再說起來沒完沒了,而長谷川繼良聽說他們已經確定要入部了更是高興,也十分配合地指著場內說道:「來了個一年級的新生,大正前輩正在測試她的水平!今年新生質量不錯,能堅持這麼久……啊?」
他話沒說完場內已經有了變化,那嬌小的身影已經通過連續不斷的快速斬擊破開了對手的防禦圈,一個送足直接欺近了身暴喝一聲「面」,同時重重一劍劈在對手面甲上,力量奇大無比,竟然把對手直接抽翻在地。
長谷川繼良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好……好厲害!」
充任臨時裁判的部員也呆住了,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大叫道:「面有效,紅方勝!」
那嬌小的身影收劍後退了幾步,然後低頭行禮,大聲道:「多謝前輩指教!」
她人小但氣勢極足,一時間道場內人人側目。
地上躺著的那位擺了擺手就算回禮了,似乎還沒從暴風驟雨般的打擊中回過神來。那嬌小的身影也不介意,直接退到了賽場邊線後跪坐下,先將竹劍好好放在身體右側,劍鍔與膝齊平,這才脫掉了面甲,露出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表情嚴肅。
北原秀次定睛一瞧,果然是麵湯賊福澤冬美,而福澤冬美扯掉白色的包頭巾,順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開始整理身上的護具和大袴——她這一身明顯是借的,護具是可調節的還好說,大袴又肥又大,活生生被她穿成了拖地長裙。
長谷川繼良招呼那位剛爬起來的傢伙:「副部長,有新生來入部!」
那人摘掉了面甲,望了這邊一眼便搖搖晃晃走了過來,扶著額頭打招呼道:「是阿津啊,你姐姐和我說過,真是辛苦你了。」
式島律微微躬身,接著介紹道:「這是我的兩位朋友,北原秀次君和內田雄馬君。兩位,這是三年級的大正堀前輩,目前在劍道部任副部長,技藝高超,是劍道部的強手,在團體賽中擔當男子組主將重責。」
大正堀向著北原內田二人淺淺躬身:「歡迎加入劍道部。」
他說了這麼一句就算完了,對這種掛名充人頭的他不怎麼在意,他對社團雜務上的事沒有部長上心,只是心有餘悸地望了福澤冬美那邊一眼,問道:「阿律,你和福澤熟悉嗎?」
「不熟,我們不在一個班。」式島律問道:「有什麼問題嗎,大正前輩?」
「沒什麼,就是這新生實力好強,有些好奇……她好像不是在學校道場訓練出來的。對了,你參加國中比賽時有聽過福澤冬美這個名字嗎?」
式島律直接搖頭,不過又好奇道:「剛才大正前輩沒有放水嗎?」他進來的晚,以為大正堀為了測試新人能力只是只守不攻,最後才敗北了——這很正常,劍道運動是崇尚積極進攻的運動,防守可比攻擊難多了。
大正堀苦笑道:「剛開始確實這麼打算的,但後來想放也放不了,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不過轉眼他又坦然起來,新人實力強對社團是好事,欣慰道:「今年加了你和福澤,說不定我們有機會沖一下全國大賽……唉,今年是我們最後一年了,希望能有個好成績。」
式島律柔聲安慰道:「一定會有好成績的,請不要擔心,大正前輩。」
大正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謝謝!」不過轉眼又古怪道:「你這性格要是和你姐姐能換換就好了。」
式島律立刻顰起了柳眉,而內田雄馬在後面小聲嘀咕道:「拜託,千萬不要!」
北原秀次看了看表,擔心等得太久,便低聲問道:「要一直等嗎?」
「來都來了,等等吧,不能不給阿律面子。」內田雄馬答了一句,接著面容一變,怪笑道:「福澤冬美過來了,傳聞果然無誤,她光著腳最多一米四五。」
第七章 我先來,我先來
劍道比賽一般是三回合的,福澤冬美正座在那裡等了一會兒,發現對手跑去和人聊天去了,忍不住瞧了過去,一眼便看到了北原秀次。
說實在的,開學這一周多來她心情一直不太好便是因為這個傢伙——白白虧了好大一筆錢,晚上在家裡算算帳,三年下來起碼要虧掉兩百五十多萬日元。
想起了那一串零,福澤冬美覺得胃又開始疼了,一絞一絞的,真是殺了北原秀次都不解恨——鈴木乃希,北原秀次,早晚讓你們這兩個傢伙好看!特別是北原秀次這個小白臉,中午在食堂碰到了竟敢裝不認識自己……竟然敢存心侮辱自己!好,很好,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