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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飲業應該是比較怕這個吧?茶里有瀉藥,誰聽了都要心虛幾分,傳出去客人還怎麼敢上門?這福澤家的女兒們不講道理,老爹還行,所以這事就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也不是什麼涉及原則底線的不可調和矛盾,沒必要斷人財路,那就結成死仇了。
福澤直隆聽說他不會對外人提下藥的事也是微微鬆了口氣,但見他還是堅持拒絕,沉吟了片刻,換了個方法:「不然這樣如何?北原君先在這兒工作著積累經驗,幹上一周半個月後我幫你寫一份僱主推薦書,方便你尋找別的打工地點,等找到了隨時可以離開……這樣可以嗎?我教女無方,還請接受我這一點小小的補償。」
接著他又轉頭對冬美說道:「大女,你也不要再反對了,你從小就心胸狹窄,睚眥必報,這心性不改將來一定會吃大虧的——做人要知理守節,寬容待人,你母親的話你都忘了嗎?」
冬美的胸膛急速起伏著,憋了一會兒見老爹鐵了心了便憤怒大叫道:「隨你的便吧!」說完她掉頭就往樓道口跑去,一撩帘子就不見了人影。
北原秀次目送冬美逃掉,轉過頭來卻發現福澤直隆已經掏出了印章印在了他的打工授權書上,還摸著筆要填名字,頓時一陣無語——你這是非要留下我不可了?還嫌我把你女兒打得不夠多?
福澤直隆填好了授權書,遞給了北原秀次,含笑問道:「時薪850円,管一餐飯,一周工作幾天隨你的意思,這樣如何?」
北原秀次也是從學生會打聽過行情的,關中經濟沒關東發達,打工時薪略低一些,平均時薪在900円左右,850看起來是少了點,但還管一頓飯,也算是中規中矩,頓時他有些遲疑了——他不想和小蘿蔔頭待在一個屋檐之下,但蘿蔔頭老爹又放低了姿態力邀不止,還有優待條件,幹上幾天就算是有經驗的熟手了,方便自己找更好的打工地點……
福澤直隆將授權書塞到了他手裡,笑道:「北原君,其實我也有一點私心……我看北原君行事說話都很穩重成熟,希望你能在學校生活中多照顧一下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女兒,冬美她脾氣不好,雪裡她……她單純了些,我總是不太放心,所以拜託了!」
北原秀次看著向他微微低頭的中年男人,想了想終於接過了授權書,也回禮道:「那就給您添麻煩了,福澤先生,我會努力工作的。」
行吧,留在這兒幹著騎驢找馬,要是那個小蘿蔔頭瘋狂找麻煩那甩手就走便是,最多虧幾個晚上時間,終歸她老爹人還是不錯的——就算那個小蘿蔔頭暗算也不怕,為了一點小矛盾她還真敢殺人不成?
「那北原君今天可以上工嗎?」
「沒問題,只是我沒有在居酒屋中工作的經驗,還請您多多指點。」
福澤直隆很是寬厚的拍了拍他肩膀,不過手感讓他微微有些驚訝,好結實,轉而笑道:「很簡單的,讓春菜先帶帶你,三天就可以上手。」他又轉頭對春菜說道:「三女,帶北原君去換衣服,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春菜平靜應道:「是!」說完向著樓道口一伸手,又對北原秀次說道:「請跟我來。」
北原秀次看了看她,十幾分鐘前他們還拿著棍子打來打去,這會兒只看她平靜的表情感覺像是一場幻覺——不是心特別大就是能沉得住氣,簡直和冬美那小蘿蔔頭是兩種人。
他跟在了春菜身後,準備開始人生中第一次居酒屋打工之旅。
等他走了,雪裡在後面撓了撓頭問道:「老爹,姐姐都這麼反對了,你為什麼還要留下他?」她童真的臉上滿是困惑,突然悚然而驚,「莫非老爹你聽說他打敗了姐姐,很欣賞他,要招他做女婿?」
這是準備把我嫁掉嗎?我吃的難道真的太多了嗎?
福澤直隆轉頭看著二女兒,連張了幾張嘴也是說不出什麼話,最後給氣笑了:「二女,別說胡話!我只是想磨磨你姐姐的性子……算了,和你說不通,你去忙你的吧!」
「啊,好,我背完米去……去做功課。」(背完米玩一會兒再做功課)
福澤直隆擺擺手讓這傻女兒自便,自己又去了樓上,敲了敲門沒反應便直接推了開來,見福澤冬美正委屈的抹著眼淚疊衣服,輕嘆了一聲:「大女,還在生氣?」
「沒有!我沒生氣!」福澤冬美又抹了一下眼淚,不肯承認自己憋屈得厲害。
福澤直隆沉吟了片刻,說道:「大女,你和北原君的矛盾誰對誰錯你心裡也明白,遷怒於人……」他話沒說完福澤冬美就爆炸了,憤怒叫道:「你是我父親,為什麼要向著他?為什麼要低聲下氣的,咱們這麼多人,怕什麼!」
福澤直隆面色嚴肅了幾分,但忍了忍還是柔聲說道:「因為我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正直的、心胸寬廣的人!大女,我不希望你因為別人比你強便妒忌別人,將來你會遇到無數比你強的人,難道你一個一個都要去報復嗎?我拜託北原君留下一是補償,畢竟我們有錯在先,經營居酒屋卻向客人下瀉藥這是絕對無法原諒的行為;二是希望你能學會和比你強的人和睦相處……你從小好勝心就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也愛記恨別人,別人打你一拳你一定要踢別人一腳,還喜歡遷怒人,踢完本人還要踢他的朋友,這樣的性子小時候也就算了,但現在你已經大了,處在了成年邊緣,我覺得再這樣下去並不合適,必須開始改變……說起來也是我的錯,是我沒教育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