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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爬上了閣樓,給北原秀次鋪好了床,又在閣樓上轉悠了片刻試了試溫度,覺得還行,只是微微有點冷,又給他取了一床毯子來壓在被子的尾部,這才又下去了,對八狸說道:「走吧,去我的房間。」
她到了房間後坐到了書桌前,摘了隱形眼鏡,又戴上了大黑框眼鏡便開始看書,而八狸一聲也不吭,鑽到了書桌下面給她暖腳——這家裡就這一個脾氣好的正常人,萬幸……總算還有一個正常人,以後就拿這個當主人好了,安全!
……
安芸愛趿著拖鞋準備去倒杯茶喝,今晚吃的太飽結果害她早早就開始犯困了——她還有很多功課沒做,暫時不能睡。
比如要溫習一下年級里所有新同學的姓名,再把長相也對到一起,這樣遇到了才可以一口叫出姓氏,讓對方感覺到受到了重視;
又比如需要研究一下當前流行以及名古屋女生的喜好,這樣才方便有共同話題,能夠相談甚歡;
再比如好好學習,要當完美天使自然要品學兼優,運動全能,那學力太差掛科萬萬不可,年級一位是必須的。
別人看起來很逗的事她是乾的興致勃勃,這是她的愛好。
她喜歡別人仰慕她,而這在她看來沒什麼,她又沒傷害任何人——男生通常覺得配不上她,連給她寫情書都不太敢,寫了她也會很有藝術性的讓對方在不傷自尊的情況下知難而退,而女生和她相處甚歡,她可以隨意出入各種女生小圈子,但絕對不會泄露別人的秘密——這就和有些人喜歡打遊戲,有些人喜歡唱歌一樣,只是個人愛好。
不過在她看來,她這愛好可比普通人的愛好高雅多了,她可是需要讓所有人都喜歡她的,必須完美無缺,為此多付出一些努力也應該。
她從樓上往一樓廚房去,路過客廳時,發現老爸還在那裡研究那半瓶酒——安芸英助想再買兩瓶,但北原秀次不想宰客宰過頭了,婉言拒絕了,於是這半瓶安芸英助不捨得一口氣喝完了,留著要細心揣摩。
她順路自然要關心一下老爹,順口道:「爸爸,天晚了,請早些休息吧!」
她不明白酒有什麼好喝的,並不太關心北原秀次的釀酒技藝,而廚藝嘛,她已經完全熄了比較之心了——她就是兩個假期培訓了一下的業餘水準,北原秀次是名店大將,這腦殼壞了她才會再比,甚至在用餐時,她對弟弟表現中二,老爹喝醉了說胡話感到難堪,感覺以後面對北原秀次更抬不起頭來了。
不過沒事,那小子是個男的,威脅不到自己天使的地位,最多自己想辦法從別的方面讓他露出仰慕之色好了。自己可是能歌善舞,精通七種樂器,畫的一手好畫,精通柔道、藝術體操和跳水,爬樹上牆盪鞦韆也都會,對時尚流行也很敏感的完美女生,甚至可以隨時轉職成萬人迷偶像。
料理技藝不行,總能找到治住他的辦法!
安芸英助還在思考這瓶清酒是如何做到完美的,畢竟作為專業人士,從來都是不瘋魔不成活的,只是他現在只能判斷出米似乎是秋田米,但不是專用酒米,精米步合大約在70%~90%之間,而曲種的話……
目前日本釀造清酒,普遍採用的是昭和5年在新政酒造中發現的經典曲種,代號「協會6號」。當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各家酒造肯定在此基礎上花樣翻新,各有了適合自己釀造工藝、大米和水質的曲種,不過也不是變成了另一種酒麴。
眼下安芸英助品來品去,很懷疑北原秀次用了一種前所未見的新曲種,這就有意思了。
他聽到最心愛女兒的聲音回過神來,連忙招了招手:「愛醬,你過來。」
安芸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乖巧的過來了:「爸爸,有什麼事?是要我幫你泡杯茶嗎?」
安芸英助望著她,有些期盼地問道:「不,愛醬,我是想問問……你和北原桑是朋友嗎?」
第三百章 這可真是個難題
聖人說的好,朝聞道,夕死可矣。
眼見有更好的釀酒技藝,安芸英助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但藝不輕授,他無論怎麼想,都感覺北原秀次不可能輕易便把苦心鑽研出來的密技教給他——放在一般酒造里,背米洗米先干滿三年再說,然後一步一步往上升,等再幹個十年八年的,真正得到信任了,才會了解核心工序如何操作。
更何況這技藝裡面還涉及到巨大的利益。
以安芸英助對清酒行業的了解,只要北原秀次把酒送去參賽,隨後純味屋的大門就能被蜂擁而來的酒造老闆擠倒了。
誰都希望自家的酒最好,而釀酒行業要是做好了,有了名氣了,真的是暴利的,沒看歷史上沒事就發「禁酒令」還止不住私釀偷釀麼!
人類歷史上因為追逐這份暴利,被砍掉的腦袋少說也有幾萬顆了。
而就算不是為了這份暴利,只要是釀酒的人,就必然會好奇北原秀次的釀酒過程和自己的有什麼不同,就必然想試一試他手裡的新酒麴,甚至連他酒窖里的泥巴都想挖出仔細化驗一下。
在這種情況下,安芸英助在第一次請求失敗後,感覺苦苦哀求、死纏爛打根本不會有用,而收買北原秀次……看看純味屋生意的興隆程度,他也不認為自己有那資本,所以只能希望通過熟人介紹了——他不敢奢望北原秀次直接把曲種交給他,但能讓他旁觀一下釀酒過程,親口指點他一二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