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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梅清都吃過了,這個是給孩子的。倒是巴老師,他真的沒事兒嗎?要是因為錢的話,我這手裡還有點,你們可以先拿著去用。”
徐雅沒動霍仟松分給她的錢,在她心裡,那些錢,是霍仟松給他哥霍仟源的,自己不花。
她花的都是之前在北城賣掉人參以及賣掉佐料剩下的錢。
也正是因為那錢是自己,她才說出借給李大嫂來用的話。
李桂芝卻直搖頭,一臉苦相。
其實李桂芝年齡不算大,三十幾歲的年齡,放在現代,還自稱小仙女呢。可李桂芝在疆域這裡生生熬了將近十年啊。
惡劣的環境將她的年輕的朝顏像是換了個人。
沒錢沒權的是生存狀況,也磨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張揚和自信。
“孩子她爸不去醫院,要是我說去醫院,他就咬舌自盡。現在就在床上躺著,最近兩天連飯都不吃了。”
李桂芝的艱辛,根本不用說,徐雅跟梅清都能看的出來。
徐雅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抓起李桂芝的手,放在她掌中。
“多勸勸巴老師,能去醫院就去看看,不管花多少錢,能治好就行。這個錢你先拿著,回頭買點營養品,尤其是大骨熬成湯給巴老師喝。”
“徐同志,這個不敢,這可不敢收啊。你要是給我這個錢,以後我就沒法給你打招呼說話了。”
李桂芝死也不收,拿錢最後還是塞到了徐雅手中。
在院子裡跟李桂芝說了會兒話,徐雅跟梅清,到了屋裡,看了下巴魯元。
巴魯元是個很乾瘦有點矮的男人,他只會當地方言,也就是喊李桂芝的名字,會說一兩句漢語,平日裡也不跟人打交道,對誰一臉的漠然。
就是徐雅跟梅清來看他,巴魯元臉上連個表情也沒有。
在巴老師家裡呆了有一個小時,梅清要去學校一趟,徐雅就提出了告辭。
李桂芝將他們送到村子口。
這村子真小啊,零散幾乎人家,就是一個小村子了。
徐雅跟梅清走著,望學校方向去,路上,徐雅問起了巴魯元家裡的那個男人。
梅清頓了下,蹙眉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聽小冉喊他伯伯。小冉說,好像之前是當兵的,在外地,這事兒我還不太了解。姐,你問這個幹啥啊?”
“沒事,我就隨口問問。你先去學校,我就回家去了。”
“嗯,姐,你路上慢點。”
徐雅點了下頭,腦子裡想著李桂芝的事兒。她對李桂芝很上心,就一個理由。
李桂芝像前世的她。
但在李桂芝的身上,像是帶著秘密,他們故意隱藏起來的秘密。
徐雅沒去挖掘他們的秘密,現在就只想著,既然李桂芝不收自己的錢,她回頭看看,能不能給李桂芝找點事兒,或者找個正經工作。
學校里燒飯的差事,可以找村子裡別的婦女,不是什麼大問題。
剛回到家,王海跟王柏就來給她送了菜盆子,還另外給了徐雅一兜子的山楂。
王昌河他娘給的。
徐雅接到了手裡,提著回屋了。
下午她在家左右沒等到姚琴,還以為她跟孫小芳不來了。
下午半晌,她們倆換了衣服,才來的徐雅家裡。
“你們倆咋才來,晌午飯都過好久了。”徐雅站在院子,瞧著她們說。
姚琴自顧開了門,邊走邊說道,“我們倆剛才去縣醫院了,看了下楊夢露,她的身上大面積燒傷,醫生也沒辦法,說疤痕是指定留下了。”
“是啊,楊夢露哭的可慘了,聽說楊夢露的爸媽正在趕火車,過幾天就來了。這下王教導員的仕途算是毀了。還有那個楊采娥,到現在還死犟著,服軟的話一句沒講。”
孫小芳說著,還往外看了下,隨即拍拍胸口,“可別被她聽到了,楊采娥在我們後面來的,我們都到這裡了,她估計也快回來了。”
“走,進屋說。”徐雅輕聲道。
姚琴跟孫小芳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了徐雅。
王昌河說會對楊夢露負責,可他拿什麼負責?
就在大家都以為時間會按照他們猜測想像的那種,王昌河隊伍專業回家,帶著楊采娥跟孩子爹娘離開疆域。
卻沒想到,三天後……。
楊夢露的爸媽從北城回來後,看到女兒身體被燙的沒法見人,倆人當場差點撕了王昌河。
“你們夫妻吵架,將我閨女給害的啊,瞧瞧我閨女這一身好皮膚。不行,那個楊采娥呢,人在哪裡,我要送她進局子裡去。”
楊夢露的夫妻是個沉穩的男人,但在看到楊夢露被燙傷的樣子,眼都紅了。
楊夢露的臉沒事兒,就是胸口,從脖子往下,一直到肚臍眼,都燙成了褶皺,看上去非常的嚇人。現在是上了藥,用繃帶幫著,楊夢露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稍微動一下,就給皮膚被剝下來一樣的疼。
徐雅晌午請了半天假,特意去縣醫院產檢的。
休息那天她在家裡看到楊采娥回來後,帶著家裡孩子,該吃吃該喝喝,以為沒啥事兒,沒想到,原來鬧騰的是在醫院。
所有的責任,王昌河全承擔了下來。
抓著單子,正往婦產科辦公室去,徐雅在走廊上,看到王昌河,噗通一下,直接跪在了楊夢露父親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