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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蒂不高興道:“幹什麼,我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我們已經邀請中國隊來參加亞運會,就應該讓他們參加所有項目。”
很快記者們就弄清楚什麼原因,果然是國際泳聯拒絕中國隊參加比賽的事兒,他們興奮地開始各種提問。
可惜又快又雜,三旺根本聽不懂。
他就拽著亨利的衣袖:“你來,我跟你講。”
這是獨家採訪了!
亨利幸福得要暈過去。
要知道之前中國隊管理嚴格,絕不接受未經安排的採訪,只能由專門負責人員出面接受採訪,也不允許對自己運動員進行採訪。
亨利一口大白牙明晃晃的,得意地跟同行們吹個口哨,“不好意思,請你們等我的獨家專訪。哦,對了,你們可以去國際泳聯辦公室採訪啊。”
這無疑是個非常好的建議,那些記者立刻就有一半扛著器械跑了。
看著競爭對手們紛紛撤去,亨利很開心,要給三旺找個最好的角度。
三旺:“去找我們教練,教練更懂。”他轉身對瑪蒂道謝,“多謝你幫忙,馬……蹄。”
瑪蒂甜甜一笑,“不客氣,我們可是東道主,招待好遠方的客人是我們的本分。”
她招呼自己身邊的工作人員跟上,一起去看看,免得他們把她給抓回去。
這時候李政和另外一個運動員跑過來,看到三旺沒事,他們鬆了口氣,“三旺,你讓我們好找。”
三旺立刻給他們道歉,“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其實……是來想辦法的。”
之前那會兒很傷心,可一想到有辦法,他立刻就把傷心這個什麼狗東西拋到九霄雲外去。他得趕緊行動起來。要是國際泳聯不給參加,他就得在報紙上狠狠地罵一通,當然不能罵髒話,那樣沒有禮貌。
他給亨利介紹自己的隊友,“李政,非常非常厲害的、跳水、運動員。”
雖然英語蹩腳,他還是表達清楚了。
末了,他加了一句:“15歲。”
亨利立刻豎起大拇指,然後對著李政拍了一張,“了不起的中國孩子。”
李政還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同時也怕犯錯誤。
同來的張維年紀大一些,對政治更敏感,他臉色一變,對三旺和李政道;“我們不能接受採訪,會犯錯誤的。”
國內對資本主義、修正主義那是視若毒蛇猛獸的,他們怎麼能隨便接觸呢,要是被扣上一個走資派、蘇修的帽子,那可就完蛋了。
三旺大聲道:“怕什麼,我們又不說自家的事兒。我們說國際泳聯,我們要讓他們了解我們是怎麼樣的。我們是熱愛游泳才來的,是想來和他們交朋友的。亞運會都邀請我們,他憑什麼不讓我們參加,怎麼這樣沒有禮貌”
亨利用力點頭,十分贊成,開著攝像機,“對,粗魯無禮!國際泳聯就是個自大狂。”
三旺好奇道:“國際泳聯不是你們資本主義那邊的嗎?你怎麼還罵他?”
亨利呲著大白牙,不忘給自己加戲,“no,我站的是真理,是新聞的正義之劍!”
三旺看向張維和李政,“你們看,他說話好有意思。”
在國內,那是絕對不允許說自己這邊一丁點不好的,只能罵資本主義和修正主義。可其實自己就是百分百對的嗎?爹娘還會責罵自己的孩子呢。
他對李政道:“一定是國際泳聯對我們有誤會,不了解我們。我們應該給他們講講我們是怎麼回事,也邀請他們來參觀咱們。”
亨利聽不懂,急得要命,一個勁地讓他們說英格麗是。
三旺看了他一眼,“不只是我們學英語,你們也應該學漢語,學學我們的語言。”
亨利聽不懂,但是用攝像機忠實地記錄這一切。
站在一邊旁觀了一會兒的瑪蒂笑道:“我可以幫你們找翻譯。”
她扭頭對身邊人吩咐了兩句,就有個男人跑步離開去安排。
他們都是非官方的,也沒人想著要安排個正兒八經的官方採訪,這正符合亨利的心意。
瑪蒂領著他們去了亞運村邊上的一處花園,那裡栽滿了大馬士革月季花,如今依然開得燦爛熱鬧,紅白粉綠,清新淡雅。
周圍有松塔擋著,這會兒並沒有什麼閒雜人等過來。
亨利還採訪了瑪蒂幾個問題,他一眼就認出瑪蒂是某個親王家的女兒,不過瑪蒂一副很不喜歡他提那些東西的樣子,亨利很識趣地不提。他已經有一個很棒的想法,在他看來封閉的中國和曾經保守現在卻跟歐美一樣開放的伊朗,簡直就是一組鮮明的對照。
他甚至想到一個很大膽也很搶眼的標題:看,他們的昨天和明天!
曾經的伊朗,女人被黑布包裹著,不能隨意接受教育,不能隨便出去工作,不能唱歌跳舞。如今她們摘掉黑巾穿上色彩絢爛的衣裙,燙頭髮、化艷麗的妝容、唱歌跳舞、自由戀愛,就如同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一樣美艷不可方物。
那麼未來的中國,想必也是這樣的,他覺得一定會引爆所有人的眼球。
三旺可想不到這個,他就想著怎麼讓國際泳聯接納他們。如果是對中國有歧視,就要跟他講道理,如果是不了解,那就要讓對方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