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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爹看到了,他終於可以放心地發出聲音,把口琴放在嘴邊吹了一道,立刻發出悅耳琴聲,比笛子可好玩多了。
林嵐趕緊道:“這個不要票,才四毛八,好便宜的。”
她怕韓青松覺得給小孩子買這東西是亂花錢。
韓青松點點頭,“挺好。”
小旺以為爹誇他吹得好,笑得大眼彎彎的,得意極了。
林嵐笑道:“回去讓霍老師教你吹口琴。”
她看看表,已經快四點,“你們這就散會了嗎?”
韓青松點點頭:“差不多,剩下的明天再來收尾,今天可以回家。”
這時候劉劍雲過來給他打招呼,“韓局,我們去整理登記趙安貧他們貪墨的物資,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這是給韓青松一個信號,這也是慣例,去的話都是見者有份,剩下的再登記上交。
韓青松卻道:“辛苦你們,時候不早,我先帶他們回家。”
劉劍雲也不知道韓青松懂還是不懂他的意思,也不多說什麼,就先去忙。
韓青松就把買好帶回去的菜包好讓林嵐拿著,他去推自行車。
過了片刻,韓青雲也出來,跟他一起的還有張黑驢。
張黑驢雖然被撤了職,倒是也沒惱羞成怒,反而一副老子才不怕的架勢。
他看到韓青松就跑過來,“韓青松,有本事你來農場,咱們好好比試比試。”
羅海成跟上來,“你可拉倒,你先打過我再說。”
張黑驢兀自不服氣,氣咻咻的樣子。
小旺:“黑老子,啪啪啪。”
張黑驢:……韓青松你娘的,你兒子都會欺負人!
很快,趙建設和趙安貧幾個也被押過來。
趙建設幾個沒戴手銬,趙安貧卻手臂後扭,戴著手銬。
這時候也沒車送他們過去,又不可能騎自行車托著他們,所以都是步行押解。
他雖然一臉頹敗,嘴裡還嘟囔著:“我檢討,我有罪,我檢討,我有罪。”可他看向韓青松的眼神卻難掩怨恨。
韓青松微微挑眉,“你的票和錢都數清楚了?”
趙安貧:“……”
誰能想到一直都混得風生水起的他,還能栽在一個泥腿子轉業兵手裡?
他簡直欲哭無淚,慪都要慪死了。
侄子沒撈出來,又把自己搭進去,他心裡恨得要死,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特娘給老子等著!
羅海成看他眼神怨毒地盯著林嵐和小旺,照著趙安貧的腦袋就是一巴掌,“你看什麼看,別以為去了農場就沒你啥事,還得查查有沒有海外和島外的特務關係,一天也別想輕鬆。”
押送的工作人員都是羅海成帶來的,反正是去山水公社,這麼晚了,縣公安局都懶得派人。
趙建設走了幾步外,突然就崩潰了,“韓青松,你他娘的不是人,你連自己弟弟都坑。你說你是不是和韓青樺勾結好了,故意設圈套害我們?嗚嗚嗚~~你娘,你咋這麼黑心的。”
羅海成上去就給他一腳踹翻,“老子一直盯著你呢,否則你以為你能在農場那麼自在?臭不要臉的,還真以為到處都是你們家一手遮天呢。”
趙安貧又趕緊求情:“羅隊長高抬貴手,別和個孩子一般見識。”
羅海成嗤笑:“孩子?你們打別人家孩子的時候,可有想過人家是孩子,手下留情?”
趙安貧怎麼上的位,當初整了多少人,鬥了多少人,往勞改農場送了多少人,拆散了多少家庭,抄了多少家?
他自己沒點逼數?
這會兒說什麼孩子,惡不噁心?
這種人就應該痛打落水狗,讓他永不翻身。
趙安貧表面從來都不是一個跋扈狠辣的人,相反,他逢人都是三分笑,點頭哈腰稱兄道弟,甚至還有好朋友被他整了還不忍心他為難的。這會兒他失了勢,自然更加服軟示弱,一個勁地點頭哈腰跟羅海成道歉求情。
羅海成冷冷道:“趙安貧,你就別演戲了,咱們這些人除了韓局長不了解你的為人,還有誰不知道?你要真是自吹的那麼老實,你那一箱子錢和票是怎麼來的?”
趙安貧弓著背,都要變成一個蝦米,“我有罪,我有罪……”
林嵐忍不住問道:“你說你那麼多錢,又那麼疼你侄子,怎麼還讓他去偷我家的錢?我家那點錢都是我三哥用命換回來的,你們咋那麼缺德呢!”
她這話真是直接捅了趙安貧和趙建設叔侄倆的刀子,趙建設當時就哇哇哭起來。
他後悔死了。
他當時為什麼鬼迷心竅,一定要去偷那1500塊錢啊。
“都怪你!”他埋怨趙安貧,“有那麼多錢不舍的給我!都怪你!”
趙安貧也後悔死了。
其實趙建設根本不缺錢花,十塊二十的,兜里常揣著,這年頭兜里能隨便拿出五塊錢來,都是好生活,何況二十呢?
再說一個沒成家沒擔當的青年,怎麼也不可能給他很多,太多也打眼,容易被人惦記被人調查。
哪裡知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兒。
趙安貧並不反省自己設計要陷害韓青松的事兒,只覺得哪裡沒考慮周全,大意了。自己低估了韓青松,要是早知道……不對,肯定是這個泥腿子故意針對自己呢,賄賂不成一拍兩散就拉倒,幹嘛還揪著自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