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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沒事兒了?不是說都口吐白沫藥死了嗎?”
“別瞎說,就是空藥瓶子兌的水。”
“哎,你們說,韓青松是不是真的要和她離婚啊。”
“噓,她來了。”
林嵐背著小旺路過,瞥了那個八卦她離婚的女人一眼,也算是原主宿敵之一,她便學著原主的表情和語氣,“離婚也不會娶你。”
“你!”那女人氣得夠嗆。
林嵐悠哉地走了。
“她是不是中邪了?”
怎麼不撒潑放賴了?擱以前那是肯定要罵人跳腳的,有些好事兒的人就喜歡氣她,看她出醜的樣子。
林嵐背著小旺來到南河邊,就見三旺那臭小子跟只鴨子一樣在河裡歡快地游來游去。
臭小子,飯都顧不得吃。
“三旺,你上來!”林嵐喊他。
三旺聽得娘叫,呲溜一下子跟條魚一樣鑽進水中,半天不浮出來。
林嵐看得心驚肉跳的,“韓旺民,你趕緊給我滾上來!”
有飯後出來找知了龜的人聽見,知道韓家潑婦又在撒潑呢,都有意無意地往這裡來看熱鬧。
三旺留戀不舍,不過到底也怕林嵐發怒,不情不願地游過來,爬上岸,一副茫然的樣子,“娘,你咋來了呢。”
“你二哥呢?”
“不是回家送梢瓜了嗎?我割草的時候找了個野梢瓜,讓二哥送回家給娘吃。”
林嵐估計二旺是躲在哪裡自己吃去了,她讓三旺趕緊回家吃飯,“以後不許一個人下河,黑天不許下河。”
想到這小子後來淹死在水裡,林嵐就覺得造化弄人,得讓他離水遠點。
三旺卻不以為意,“娘,我水性好著呢。”
7歲的孩子,要擱現代還不懂事呢,可他跟個小大人一樣,日常割草抓魚,比哥哥還能幹。
“你沒聽說淹死會水的嗎?不會水誰來河邊?”林嵐催著他回家。
三旺雖然跟著家去,卻不當回事,還興奮地說東說西。
回村里看著三旺家去,林嵐就背著小旺也去大隊部,因為支書那些男人晚飯後都來這裡扯閒篇。
這時候各家都吃過晚飯,男人們三三兩兩的到大隊部場院聚堆納涼說話。夏管時節就是除草,晚上沒什麼活兒,最近也沒修路修水庫,所以社員們都比較空閒。
離著老遠就聽見書記帶的戲匣子嘰里呱啦的聲音,正在唱京劇《紅燈記》,
看到林嵐背著孩子過來,村民們都紛紛瞅她,連戲匣子都顧不得聽,議論紛紛。
“她背著小傻子幹嘛呢?”
以往就聽見她嫌棄小旺,可不見她領著小旺出來玩。
今兒這真是中邪了不成?
以前她剛鬧騰尋死的時候,大家說她中邪,等鬧騰習慣了,這會兒不鬧騰,大家反而覺得更像中邪。
林嵐覺得有潑婦名聲護體也不錯,反正名聲已經盪到谷底,基本沒什麼為了害臊怕人家說閒話不敢做的事兒。
比如說見了那些扯老婆舌的人她裝沒看見昂首闊步走過去,絕對不用打招呼。
打招呼反而會嚇著他們。
大隊部玩的都是男人,這也是不成文的規矩,男人就找男人扎堆玩,女人要是過來就會被人調侃。這時候鄉下男人,不善和自己女人表達感情,除了幹活,有些男人一輩子都不和自己婆娘扯閒話交流感情,這也是奇葩的。
“支書,大隊長,我開個介紹信!”林嵐並不怕人聽見,反而學著以前大著嗓門喊。
這樣的好處就是傳聲筒多,幾乎是同步的,支書和大隊長就聽見了,有人替他們應了一聲。
她知道兩人的位置,就背著孩子過去。
“我說青松媳婦兒,你沒事兒了吧?”幹部們倒是沒多少偏見,還主動關心一下。
林嵐儘量不太出格,木著臉粗著聲,“沒事了。我要開介紹信,明天去縣城。”
“去縣城幹啥呢?”
“你們看我家小旺,四歲了,眼神兒不咋好,我想帶他去醫院看看。”
眾人鬆了口氣,是去看病,不是去告狀就行。
以前她也鬧騰過,嫌韓青松不回家,嫌婆婆苛待她,要去縣革委會去告狀。
軍人家屬要是告狀或者舉報,那是非常嚴肅的行為。
好在沒去成。
大隊長和支書交換了個眼神,是不是問問老韓頭兒?
支書就給旁邊那會計使眼色,後者趕緊去找老韓頭兒問問。
林嵐又說:“支書,我能不能借五塊錢?花不完的我還回來,花掉的到時候用工分補上。”
很快會計回來打了個手勢,有這回事的。
支書就痛快批准,回屋裡拿信紙,唰唰寫幾句話,蓋上章,又讓林嵐摁手印。
“謝謝支書,謝謝大隊長。”林嵐接過介紹信和錢,又讓小旺道謝。
看她這麼懂禮,眾人反而不知所措,這……不對啊。
母老虎還會說謝謝?這麼懂禮倒像是讀書的城裡人。
林嵐也不多說,留他們自己腦補去,背著小旺回家。
她一走,場部就炸了鍋,紛紛問咋回事。
那邊老韓頭兒還生氣她一個老娘們跑男人窩裡來呢,後來聽說是借錢要去給孩子看病,他又覺得老臉發熱,就好似自己家苛待老三家的,不給她孩子治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