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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國慶眼皮重重地一跳,隨即心裡立刻否認,不會的,禍不及家人,絕對不會的。
他可以死,卻不能背叛。
“你真是執迷不悟啊。”苗喜發氣急敗壞道。
韓青松:“荊國慶,你們那祖爺中等個子,一對招風耳,擅長耍刀,喜歡聽戲,眼睛不大笑眯眯的眼神很厲害,有點笑面虎的樣子。”
荊國慶愈發低著頭不言語。
苗喜發聽著怎麼那麼眼熟,李副局已經急了,“爹,咋那麼像胡叔?”
對對對!
苗喜發愣住,怪不得前幾天胡凱生和自己抱怨,說韓青松越來越過分,為了打壓李副局居然對老丈人出手,還懷疑他這個老丈人的老友有反革命嫌疑,揪著他當初給日本人做飯不放。
當時苗喜發沒當回事,以為真的是韓青松的手段,所以就給自己拜把子兄弟陳司令去了個電話,讓老陳給韓青松敲邊鼓。
哪裡知道韓青松沒接著電話,後來又說胡凱生和這二十年來的公糧哄搶案有關。
他知道以後又給韓青松打個電話,但是韓青松一副很冷硬的態度,他一來氣還想治治這個小子。
哪裡知道自己勤務兵就被抓了。
這臉打的!
韓青松:“胡凱生躲在部隊裡,我們已經派人去提他回來,等他回來就可以讓柳浩哲認人。”
荊國慶突然道:“我是三把頭,半瞎子是我師父。”
韓青松:“你來之前我們已經鎖定胡凱生,你不必混淆視聽,沒用。”
按照他的推測,胡凱生知道敗露,就想讓荊國慶來殺了柳浩哲。殺了柳浩哲一切都好辦,萬一殺不了柳浩哲,他們也留後手,讓荊國慶招供自己是三把頭,半瞎子是祖爺。
反正半瞎子已經被他們害死,怎麼說都沒人否認。
苗喜發狠狠地給了荊國慶一個耳光,“黨和國家怎麼對你不好了?讓你這樣喪心病狂去給特務當殺手?”
這一巴掌力道太大,打得荊國慶的腦袋都歪了,臉頰登時紅腫起來,嘴角也破了。
荊國慶低垂著眼睛,冷冷道:“老書記是好人,沒對不起我。黨和國家太高太遠,我夠不著。單說我所在的部隊,不過是個小屁幹部,也會欺壓新兵,誰送禮就給誰好臉色,誰不送就變著花樣折磨人。本來我能留隊升職,他們合夥算計我,把我趕出來,讓送禮的那個頂上。這樣混蛋的地方,我不待也罷!”
苗喜發又給他一巴掌,罵道:“你個狗東西,你親爹娘老子幾個兒子閨女還一碗水端不平,一個巴掌指頭還不一樣齊呢。他作惡欺負你,難道就是你墮落變壞的理由?你咋不和他干呢?干不過想別的辦法?他一個排長還是連長?能在部隊一手遮天?媽個巴子的,窩囊廢!”
荊國慶低著頭不說話,嘴角血水順著唾沫流下來他也不管。他已經被洗腦徹底,認為目前的黨國是最黑暗的,連國軍還不如,他也認為抗戰的主力是國軍,現任的不過是撿便宜而已。
苗喜發兀自怒罵:“本來你就是被他欺負,就算你弄不過他,你回來好好干照樣有好機會。你偏去跟著特務混,現在好了!再也沒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他恨不得親自槍斃荊國慶。
怪不得之前他舉薦荊國慶到公安局或者到哪裡,荊國慶都不樂意去,敢情兒跟在自己身邊打掩護呢。
他一扭頭對韓青松道:“胡凱生要是真有嫌疑就抓,抓來好好問。他要真是特務頭子,老子一槍崩了他,大不了把這條命還給他!”
韓青松請他辦公室歇歇,不要動氣。
李副局氣呼呼地瞪著韓青松,你別說好聽的了,你分明就是故意刺激我老丈人,把他刺激過來罵荊國慶,然後讓他知道胡凱生有嫌疑,逼著他表態呢。
你咋這麼壞呢!
蔫壞!
苗喜發去了辦公室,卻不歇息,抓起電話來就打,往明島軍分區打,打過去就吼:“趕緊把胡凱生那個王八羔子送回來!”
得知劉劍雲已經帶著胡凱生上火車,他哼了一聲,繼續喊:“給我接你們師部。”這才報上名號。
等接通師部以後,苗喜發聽對方是邵師長,立刻喊道:“老邵,我們這裡有個案子,讓胡宗虞前來配合。要是沒事他就回去,要是有事我們就抓了……對,很重大的案子,和反動特務有關係!你可別給走漏風聲讓他跑了。”
和特務扯上關係,那邊也不能說什麼,別說只是政治部的政治主任,哪怕是師長、軍長該配合得配合。
被苗喜發那麼一說別走漏風聲跑了,邵師長哪裡還敢大意,直接派自己的警衛員跟著,一共四個戰士坐吉普車送胡宗虞去配合查案。
掛上電話,苗喜發對韓青松道:“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只管說。”
韓青松:“老書記已經幫我們做了最難做的。”
苗喜發點點頭,轉身走了,瞧著背影比以前馱得厲害。韓青松知道這對他打擊不小,示意李副局跟上去安慰安慰。
李副局被韓青松使喚得不爽,也沒辦法,還得追上去扶著苗喜發回家。
當天晚上八點,劉劍雲帶著胡凱生回公安局,後面胡宗虞坐吉普車,明天一早會到。
韓青松立刻給青懷縣接壤的公社去電話,“調集你們所有民兵守住青懷縣來我縣的路口,任何人都要嚴加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