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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她:“嗯?”
林嵐:“三哥,我能和他說說話嗎?”
韓青松蹙眉,“不行,危險。”
“你不是說他沒有危險嘛,你和羅海成在外面,沒事的。你看他還銬著呢。”林嵐微微仰頭看他。
韓青松垂眼看著她,她這樣仰頭朝他笑的姿勢,讓他只想親她。
林嵐:“不說話就當你答應。”
“我剛才說不行。”韓青松堅持。
“三哥,你看啊,我是宣傳辦的?我們宣傳辦的工作就是配合政府宣傳一切可宣傳之事。保護婦女兒童、好好種地不耍錢、夫妻和睦不家暴、認真工作別小偷小摸,這些都在我們宣傳範圍內。我們宣傳也不是閉門造車啊,也得有案例學習,是。”
韓青松神色略有鬆動:“我和你一起。”
“那可不行。”林嵐低笑:“你那麼嚇人,他看你一眼就不敢說話啦。”
林嵐拉著韓青松走到門旁,“你在這裡也能看到聽到,沒什麼啦。”
現在公安局沒有搞心理諮詢的,對嫌疑人自然也沒那麼多想法,都是直來直去地審問,無形中會讓人崩潰或者抗拒。
心理素質差的,就崩潰,心理素質好的,會越來越堅強抗拒,覺得公安也沒法奈何自己的。
韓青松沉思一會兒,點點頭,“等會兒。”
他讓林嵐等著,他朝著羅海成招招手。
羅海成讓書記員呆著,他出來,“韓局?”
韓青松吩咐一下,羅海成愣住,看向林嵐:“嫂子?”
林嵐朝他笑。
羅海成知道韓青松安排好,也不多說,他去找一根結實的繩子,直接把潘士農的雙腳綁在桌椅的腿上,雙手改成朝前銬著。
潘士農不知道他搞什麼,卻也不問,就那麼老實地任由他擺弄。
羅海成對書記員道:“只管記錄,別說話。”
書記員點頭:“行。”
然後他就看著林嵐走進來,書記員擦了擦眼睛,驚訝地看著林嵐。
林幹事咋來了。
林嵐笑了笑,“我們宣傳部有很多宣傳任務,我過來諮詢諮詢,收集點材料。”
她在書記員旁邊坐下,身體放鬆靠在椅背上,朝著對面的潘士農笑了笑,“你好。”
潘士農面色陰鬱,目光陰沉,看著眼前這個皮膚雪白模樣俊俏的女人,她雖然美卻並不凌厲,相反她的笑容讓他心裡油然而生一種好感。
他盯著林嵐直直地看,她卻從容淡定,不閃不避,不害羞不畏懼。
他那樣惹得書記員不高興,我們韓局媳婦兒是你能看的嗎?
他剛要說話,林嵐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出聲。
書記員只得低頭看本子,尋思我記錄啥啊。
林嵐打開自己的本子,翻到寫了半頁字的地方,上一次記錄青石公社童養媳、早婚等一些情況。
潘士農一直盯著她,看她動作從容地旋開筆帽,套在鋼筆上,然後低頭寫字。
林嵐寫下倆字,似無意地瞥了潘士農一眼:“姓名。”
書記員警告地瞥了潘士農一眼,之前他們來問話,每一次都要問一遍名字,這個潘士農很不配合,開口就來一句:“你們聾還是記性不好?問過多少遍了?”
誰知道這一次他老老實實地開口:“潘士農。”
林嵐眼睫垂著沒動,又問:“年齡。”
潘士農看她不寫不看自己,只管問,猶豫了一下,“26。”當地人說年紀都是虛歲。
林嵐笑了一聲,“比我還小,結婚了嗎?”
潘士農:“……沒。”他立刻有點迷惑,不知道為什麼問這個問題,畢竟之前公安翻來覆去地問為什麼、誰教的。
林嵐抬眼看他,眼中有驚訝,“沒?”鄉下人結婚都早,二十歲以內結婚的是大多數,過了二十歲就算晚的。
她扭頭問書記員,“小張,你多大?”
小張臉都紅了,“24。”
林嵐知道小張有個兒子,她笑道:“喲,挺年輕啊。你孩子是不是都兩三歲了?你們城裡人都晚婚,我們鄉下人才早婚,你咋這麼早就有娃了?”
小張低頭撓了撓後腦勺,避開潘士農的眼神和林嵐交換個眼神:林幹事,你這是幹啥,咋笑話上俺了。
林嵐又看向潘士農:“咱們鄉下人一般都早婚,你是咋回事?家裡窮說不起媳婦兒?”
她看潘士農穿得不突出但是也不差,黑布棉襖棉褲,本白色的里兒,沒有補丁,門襟還是手縫的盤扣,針腳細密,針線活兒還是不錯的。
潘士農瞥了她一眼,視線就落在她拿鋼筆的手上,“不算窮,就沒人看上俺。”
那雙手不像干粗活的女人那麼粗糙開裂,也不是不幹活的人那麼嬌貴,纖細白淨的手指上還有一個小刀口,估計切菜的時候劃傷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想起自己藏著的那把刀,她要是用那把刀,估計能把手指頭切下來。
他眉頭下意識地擰起來,有些不想看到那樣的畫面。
他又聽那女人笑道:“你長得也還行,也能幹活兒,咋會沒人看上?還是出不起彩禮,要不就是你脾氣不好,打女人?打女人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