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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嵐看了一圈,見他也不說話,就自己東瞅瞅西看看,這裡弄弄那裡擺弄一下的。
林嵐:“你說出來!”自己心裡嘀咕個什麼勁。
韓青松看她:“你想聽?”
“我要住的屋子,我當然想聽。”
你們家的男人,不、你們全村的男人,是不是沒有和老婆商量問題的習慣?
這明明是一家人的問題好吧,怎麼你自己心裡嘀嘀咕咕就作數了?
這還真是當地男人的一貫作風,不稀罕和女人商量事兒。
韓青松沒料到她想聽這個,就跟她講屋頂做虛棚,先用荊條扎架子,再用席或者什麼當虛棚。圍著炕的牆面也得處理一下,要不潮濕還掉牆皮,如果有條件也用篾席釘上就行,好看還乾淨。
“有種夏布,夏天糊窗,透風還不進蚊子,還能做蚊帳。”
聽他說蚊子,林嵐下意識地撓撓脖子上的包,這蚊子真他娘的狠,跟老太太似的,叨叨沒完,直到現在還癢。
要是有蚊帳,那可好。
老韓家就兩架蚊帳,都給了小姑小叔,大房二房的蚊帳是人家的陪嫁,原主娘家窮得要命,當時一點陪嫁也沒,自然沒蚊帳。
不但一點嫁妝都沒,連衣服也是穿著老韓家的,著實太寒磣。
這也是老太太和韓二嫂那麼瞧不上原主的原因之一。
原主後來也有一架蚊帳,是韓青松把部隊裡的悄悄給她了。
不過原主為了和自己三姐攀比鬥氣,拿回娘家做臉面,所以自己和孩子反而沒的用,每年都被咬得一身包。
“挺好。”林嵐很高興。
韓青松又不說話了。
狹窄的屋子,雖然沒放家具卻也不寬敞,昏暗的燈光,孤男寡女,林嵐覺得有點緊張。
她趕緊找個話題,“那個、你真要轉業?”
韓青松扭頭看她,黑漆漆的眼睛像個無底洞讓人心裡發慌,“不是你非要我轉業嗎?”
林嵐咽了口唾沫,對,是我是我,還是我!我替原主背大鍋!
“那個,可以不轉業吧?我現在覺得……隨軍挺好。”她聲音有點虛,畢竟當初原主作天作地,不惜以死相逼,就是要韓青松轉業回來,這樣才能杜絕韓青松攀高枝休了她的可能。
“晚了。”韓青松道。
林嵐心裡一緊,他不是怪她吧,不過聽他語氣很平淡,不像生氣埋怨,按照劇情他是心灰意冷,那麼這是遺憾?
“怎麼就晚了?不是還沒交申請?領導讓你考慮考慮,你……”不等說完,林嵐咬住了自己的舌頭,自己一著急糊塗了,怎麼把劇情說出來?
都怪他氣場太強,給人壓迫感太大。
她壓力很大啊。
韓青松看著她,目光探究專注。
林嵐咳嗽一聲,“那啥,你沒跟老太太說死,那就是有餘地嘛。”
按照韓青松的作風,如果真的轉業,他應該會說得果斷利索,這態度分明就是有考慮的餘地。
韓青松更加驚訝,她什麼時候會懂人了?
“隨軍的話,你不害怕了?”
林嵐:“怕什麼?”在家裡她才怕吧,怕忍不住把老太太抽死!
韓青松沒說,卻扯了扯唇角,那意思怎麼都帶著點耐人尋味兒。
林嵐一下子意識到為什麼,原主怕他休妻另娶啊。
自己當然不怕,離婚嘛,有什麼好怕的,離婚才好呢,最好給她安排個工作,她就可以……
她正想得美呢,突然眼前一黯,韓青松站在了她跟前。
距離有點近,他身上濃烈的陽剛之氣撲面而來帶著迫人的氣勢,讓她吃不消,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有話好好說啊,別激動。”
韓青松聲音低沉,“你見我激動過?”
還真沒。
就算“她”偷偷抱著三旺跑部隊裡去告狀,在部隊大院裡胡鬧騰,疑神疑鬼地抓狐狸精,全軍傳為笑柄他也一副好聲好氣和她說話,一點都不激動,更沒有打她罵她,甚至連指責都沒有。
這麼說起來,雖然他看起來冷硬、嚴肅,可其實他對人還是溫和的,不像有些男人看著和氣,結果不是罵就是打老婆。
“呵呵。”她乾笑。
自己氣場太小,要扳回來,不能被他壓住。
她清了清嗓子,“那還不是你沒做到位,你要是做到位,給我安全感,我還能……”
“什麼叫做到位,給你安全感?”韓青松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他本就濃眉深眸,不苟言笑,看人的時候自帶威嚴,這會兒更是眼神冷肅逼人。
林嵐不敢直視他,“你看啊,你們部隊裡那麼多文工團漂亮女兵,還有部隊醫院的漂亮女護士女醫生,據說好多人都對你有意思呢,再者你也沒保證肯定跟我好好過一輩子……”
“我說過,一個女人為我韓青松生兒育女,不管她有什麼錯誤,我都會護她一輩子。你不記得了?”
林嵐想了想,這話好像說過,不過原主記不真切,而且原主曲解成護一輩子是他心虛,是保證離婚以後也會保護她,那她當然不干。
原主有個特點,容易鑽牛角尖,扎進去出不來,不管他說什麼,她認定他長得好看有前途,部隊裡無數漂亮女人稀罕他。她聽說有幹部的閨女看上韓青松,可能會想讓韓青松離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