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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甲魚肉對白姥娘來說很是有用,她痛快的答應了下來:「這東西確實對我有好處,我也就不推辭了。」
「大娘,你要是跟我客氣了,我才會生氣呢。這樣不推辭才說明你沒把自己當外人,一會兒我給你多裝一些。哥,你咋說?」
夏舅舅想了想家裡人,對雲媽說道:「咱家人多,你給我一頓飯的量就行,要5人份的,咱大爺的也包括在內。」
雲媽聽見夏舅舅的回答,很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別,我給你6人份的,咱大爺的多給一份。」
「行,你看著辦。」
飯後,大家都搬著小板凳坐回到了院子中,又各自扎堆聊了起來。
雲媽忙完灶台上的活兒剛坐下,夏姥娘便乾咳了兩聲,看見大家的目光看了過來,她不緊不慢的問道:「樹啊,這次分家啥情況啊?」
夏舅舅心情有些沉悶的回話道:「我大爺做主把夏青藤分出去了,分的東西還是那些,只是,大爺讓他簽了一個協議,說是簽了之後才能拿走東西。協議上寫的是我們以後各自祭祖、各自過年,我和孩子的媽不需要他養老,他以後也不能向我們以任何名義要任何東西。他簽了協議!你走之後,下午我們就把家分了。哎,都是窮鬧得!」
夏姥娘聽完後嘆息了一聲,勸慰夏舅舅道:「這也不怪你,你已經把自己能給的都給了他。可是,他變成這樣,可不是窮鬧騰的。村兒里和他一般大的小子,有幾個吃的穿的比得上他,就連他兩個弟弟,穿的都是他改小的衣服,也沒見青蒲、青葦不滿啊。說一千道一萬,也不過是他眼裡只有自己罷了。」
夏舅舅想到那天夏姥娘都被那個不孝子氣哭了,馬上安慰道:「媽,你不用勸我,我只是有些難以接受,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昨天那個不孝子說的話,你別當回事兒。就算你心裡再不好受,也要想開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下可是戳到夏姥娘的肺管子了,只見她「哼」了一聲,大聲說道:「你以為我是你啊?那天那個小兔崽子說的那麼難聽,我不哭兩聲,還能在村兒里混嗎?我早就讓你和你媳婦兒別那麼偏向他了,可是你咋說的,你說你有分寸。你有屁的分寸。要不是你老娘我替你照看、開導著青蒲和青葦,你以為他們能對你們倆沒意見?現在這樣正好,以後見面了,他有心就打個招呼,沒心就當不認識好了。」
夏舅舅瞬間漲紅了臉,他被夏姥娘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雲媽不忍心看見夏舅舅被教訓,接過話茬說道:「還是媽你眼亮,我們就沒看出來。看來我們兄妹倆還是少不了你的監督。」
夏姥娘本來氣兒消得差不多了,一見雲媽說話,又氣兒大了:「你也別替你哥兜著了,我還沒說你呢?你瞧你那天說的,初寶兒被欺負了你都不知道。你小時候我那麼艱難,也沒讓別的孩子欺負過你。但凡敢欺負咱們的,有哪個我讓他好看了?」
雲初看見雲媽惹火燒身了,趕緊救火道:「姥娘,難怪人家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原來說的就是你這樣的老人啊。放心吧,我本來想著再有下回就告他狀的,誰知道左等右等的,也不見他行動。看來他是沒把我當回事兒,也就是說兩句罷了。」哎呦我的媽啊,你別往火坑裡跳啊!白姥娘都等著救火了,哪還需要你呢?
「初寶兒,你以後受氣了就要馬上告狀。咱可不興等下回的,咱當場就得讓他好看。你聽姥娘的,別聽你媽的。你媽和你舅舅都還需要人操心呢,哪能教得好孩子?」
白姥娘知道夏姥娘也是傷心的,可是她畢竟有些心理準備,緩過來的快一些罷了。所以她並不勸慰夏姥娘,而是順著她的話說道:「兒女都是債啊!你看我,女兒難產去了,兒子也走丟了,還好還有一個外甥,不然我還有啥活頭啊?說起我那女婿,我就萬分的瞧不上,他現在的做派,還不如和阿銘斷了關係呢,至少以後不會拖阿銘的後腿。」
夏姥娘馬上忘了生氣的事兒,替白姥娘擔心了起來。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天邵爸在雲家的言行舉止,發現他並不是藏奸的小人,便安慰白姥娘說:「你女婿他雖然被阿銘的爺爺奶奶寵的有些立不起來,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很堅持的。再者說來,他確實很疼阿銘,比那些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好多了。不如,咱去隔壁初寶兒她二大娘那裡坐坐,她在娘家很是能說得上話,阿銘受到她不少照顧。她親大哥就是邵家村的大隊長,也就是你女婿的大堂哥,邵大隊長對阿銘很不錯。」
白姥娘聽見這話很是感動:「大妹子,還是你知道我的心事,時時刻刻都在為我著想。」
「老姐姐,咱倆啥交情啊,以前阿樹他大爺沒回來的時候,還不是你照顧著我們娘三。如今,這只是一件小事兒罷了,值得你如此嗎?」
「你就瞎說,我哪照顧你們娘三了,明明是咱們一起做伴兒。再說了,你還教會了我家明珠繡花織布啥的。」
雲媽怕她們再說下去,連自己繡花的糗事兒也被抖了出來,趕緊站出來建議道:「媽媽,大娘,這會兒我二嫂子也該吃完飯了,不如咱們現在就過去?」
「行,這就去。」夏姥娘說完,就挎著白姥娘的胳膊往外走去。
雲媽見狀立馬跟了上去。
等到隔壁響起雲媽的招呼聲後,雲家的院子裡才又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