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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 她沒辦法了,只能捂著碗, 勸了又勸, 邵大娘婆媳倆才算是放過了她。
一頓飯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的,不過半個小時, 雲初便差不多吃好了。
她這邊正一邊喝著湯, 一邊想著雲媽包的韭菜水餃呢, 那邊, 邵大爺已經給邵大隊長講起了今天他們挨家走動的情形。
當然,他著重說起的就是在邵爸家發生的事情。
誰會想到,最後擺平邵爸和後媽的居然是雲初啊?
這不,邵大隊長聽邵大爺說完後,就很是好奇的問雲初道,「初寶兒,你好像從來沒見過小磚頭吧?你咋認出他來的?哦,小磚頭就是阿銘的弟弟,邵鍵。」
雲初咽下嘴裡的湯,慢條斯理的說道,「大表哥,我第一次見到小磚頭,是在他吃喜面兒的那天。那時候,他五官還沒張開,我倒是沒啥印象。」
「第二次見他,則是在四年前。你們知道的,他那雙桃花眼,隨的是他爸爸,長得特別像邵銘。看見他第一眼,我就懷疑上了。隨後,我又仔細地看了看他的長相、年齡,還有啥猜不到的。」
邵大爺兩口子沒想到雲初這麼的聰明敏銳,也感動於她對邵銘的深厚情誼,一時間,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讚賞和疼愛。
而好奇比較重的邵大隊長,則是接著又問了起來,「初寶兒,這件事兒你給你家裡人說過嗎?」
雲初聞言,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回答道,「說過啊,當天我就說了。」
「我二哥是啥樣的人,我知道。那時候,三四年都過去了,有啥氣兒也該消了,我二哥斷然不會去為難一個孩子的。果然,他知道後,也只是叮囑我,讓我順其自然,當作不知道這件事兒。」
「今天,如果不是阿銘哥的爸爸說話太過分了,那麼,我都不會提起這件事。畢竟,拿孩子的看病的事兒,威脅孩子的爸爸媽媽啥的,實在是有些不光彩。」
整治邵爸他們的辦法多的是,沒必要非得用這一個。這樣的方法,她再也不打算用第二回 了。
邵銘這也是頭一次聽說他弟弟在雲二哥那裡看病的事兒,聽完後,他很是感動。他知道,雲二哥沒揭穿小磚頭的最主要的理由,就是顧忌著他的面子。
如今,又聽見雲初說了這麼一席話,他趕緊接了話茬,「你千萬別這麼說,初寶兒。你只是點出了小磚頭的事,又不是阻止二哥給他治病。是我爸爸他們自己心裡有鬼,怕你們撒手不管罷了。」
其他人也很是贊同的附和了起來:
「當年要不是他們鬧得太過,小磚頭哪用得著隱姓埋名的去看病啊!這都是自找的!」
「你們家已經夠厚道了,這麼多年下來,也沒想著遷怒小磚頭,還盡心盡力的給他看了病。」
「提一提也好,六叔他越來越沒數了,他自己的兒子在人家的兒子那裡看病,他咋有臉在背後說人家壞話呢?」
「六嬸子更是個胡攪蠻纏的,也只能用她兒子製得住她。」
……
雲初聽了這一波波的勸說,很是哭笑不得。
她只是想著換一種手段罷了,並不是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因為她知道,對於邵爸和後媽那樣的人,你還真不能太講究原則,否則,就等著被欺壓到死吧。
放下手裡的筷子,她勾了勾嘴角,繼續說道,「我二哥第一次給小磚頭看病的時候,曾經說過,小磚頭胎里沒養好,要調養個七八年才能跟正常人差不多。」
「如今,七八年過去了,小磚頭也基本上調養好了。據我二哥說,到了今年夏天,他就沒啥大礙了。」
聽了這話,大家都有些吃驚,然而,他們一回想起雲二哥在這十里八村的能耐,立馬就覺得沒啥不能接受的了。
邵大爺聽完之後,則是端起小酒杯,跟邵銘碰了一下。
他咂了一口酒,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這是好事兒啊!小磚頭好了之後,你爸爸就不會天天想著,從你這裡要錢給他看病了。雖然,最後他沒多得一分錢,但是,他這麼來回的折騰,煩人啊!」
邵銘對著邵大爺歉意的笑了笑,他可是知道的,他爸爸因為錢的事兒,沒少來鬧騰邵大爺。
「行了,一個男勞力,別做出這樣的姿態。來,咱爺仨再走一個。」
「好,大爺,我敬你!」
「來,來,走一個,走一個。」
冬天的傍晚總是來得要早一些,不過才下午四點多,太陽就已經快要回到家了。
好在今天的天氣很好,又有雪地的反光,使得天地間還很是亮堂。
這時候,邵銘和雲初已經從邵大爺家離開了,他們正手拉著手,慢悠悠的向著雲溝村走來。
當他們路過老宅子的時候,兩個人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因為這座經歷過不少風雨的院子,終於不堪重負,完全倒塌了。
看見這樣的情形,邵銘隱隱約約的想起來一些他五歲之前生活在這個院子裡的事情。
那時候,他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他的媽媽、爺爺和奶奶還在,他的爸爸是一個顧家的好男人。他們一家雖然生活的並不富裕,但是,一直很幸福快樂。
他覺得自己喝醉了,想事情想得頭都有些暈了,心口也有些悶悶的。
雲初看了看眼把自己的手都抓疼了的邵銘,他如今的臉色有種說不出的傷感,可把她心疼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