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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想了想說道:「只要一隊的活不累,媽媽還是去一隊吧。」媽媽這是有心理陰影了,這可不行。解鈴還須繫鈴人,二哥,教給你了。
雲二哥很神奇的讀懂了雲初那個眼神的含義,給了她一個白眼,想了想說道:「媽媽,你去一隊上工吧。畢竟我們都大了,就連雲初也是個小大人了,你去二隊的話,村里肯定有人要說閒話了。」
雲爸雲媽聽見雲二哥這麼說,都很是激動,連忙點著頭說:「好好好,去一隊。」
就這樣,一家人就雲媽去婦女一隊這件事兒達成了共識。
之後,一家人又討論了一下大隊長隱晦的批評了趙家寶的事兒,以後趙家寶再也不能少干多拿分了。在雲二哥落水後,沒來探望的趙家寶被雲家人一致認定為兇手,看見他被批評,大家只覺得快意。
柔和的陽光喚醒了雲溝村的早晨,雲媽在吃過早飯後,就帶著雲初向陳水村趕去。
雲初和雲媽走到夏家門口的時候,夏家裡里外外圍滿了人。大家見雲媽這時候回娘家,神情很是奇怪,和雲媽相熟的陳家舅媽也是很不解的問雲媽:「你咋這時候回來了?」
雲媽覺得可能是她那個大侄子鬧什麼么蛾子了,不然不可能圍著這麼多人,於是,她裝作很吃驚的問道:「前天我回家時,我跟我哥說好的,接我媽去我家教我們初寶兒繡花。可是這是咋啦?咋都圍我家問口呢?」
陳家舅媽一聽,原來是個不知內情的,連忙跟雲媽說道:「你大侄子要被分出去了,嫌你哥給分的東西少。就他那鬧騰勁,還老大呢,沒讓淨身出戶就不錯了。」
雲媽趕緊問道:「咋就分家了呢?分的啥嫌少?」
「你哥把你家老屋子給他了,還因為屋子舊,多補了100塊錢,再加上分家錢給的300,就有400快了。糧食給了200斤麥子、100斤紅薯,就連廚房裡的東西也分了一半給他。這就不少了,村里還有的全家都沒這麼多東西的,他還不知足呢?你快進去看看吧!」陳家舅媽讓大家讓路給雲媽娘倆,當姑的來了,咋也得進去看看啊。
「行,嫂子。這會兒太亂,等改天咱再聊。」說完,雲媽便拉著雲初走了進去。
夏家院子正中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眼神銳利的年過七旬的白髮老人,雲初知道他是雲媽的大爺,一個因傷退伍的老紅軍,在村里很受人尊敬。夏姥娘就坐在他右邊下首的一個板凳上,她此時正用手絹抹著淚呢。
雲初見狀,連忙拿出自己的手絹替夏姥娘擦起淚來:「姥娘你別哭啊,你一哭我也想哭了。」肯定是大表哥那個混蛋說了什麼混帳話,把姥娘都氣哭了,對面站著的大舅一家氣的都哆嗦了。
雲媽見夏姥娘有閨女在安慰,就與夏大姥爺交談起來。
夏大姥爺在知道了雲媽的來意和看見了雲初的動作後,很是欣慰的說道:「咱們夏家出了這麼個畜生,不是咱家家風的問題,是他自己長歪了。你帶著你媽先回你家,倒時我讓你哥去你家說明後續情況。長痛不如短痛,我會一次收拾好的。你媽她不容易啊,臨老還要經歷這些,你好好安慰她啊。」
夏大姥爺十分尊重這個弟媳婦,感念她為了撫養夏家的血脈年紀輕輕就守了寡,所以對夏姥娘一家頗為關照。
「好的,大爺。家裡的事兒就勞你操心了。」
夏大姥爺還沒回答,雲初的聲音就插了進來:「大姥爺,我扶我姥娘回房間了。」
雲媽接話說:「不用,我進屋把你姥娘的東西打包一下,拿了東西咱就走。」
「蓮啊,我昨晚已經收拾好了,在床上,你拿出來就行。」夏姥娘有些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雲媽應了一聲,不一會兒,就拎了個包袱出來了。
夏姥娘紅著眼眶,抽抽咽咽的說:「大哥,是我沒用,家裡教給你了,你做主我放心。」
夏大姥爺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小蓮家好好養著,別擔心,有我呢。」
「我知道了,大哥。」
夏舅舅見夏姥娘要走了,快步走了過來:「媽,你去妹妹家多住幾天,就當散心了。家裡的事兒你別操心,我會處理好的,再說還有大爺呢。」
夏姥娘拍了拍夏舅舅的胳膊,安慰的說道:「樹啊,媽知道你難過,可是你要撐住,你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男人,沒有資格倒下啊。媽相信你能行的。」
「哥,我雖然不希望你放過氣哭咱媽的混蛋,但是我知道你的難處,妹妹在家裡等著你,你別讓我等太久。」雲媽怕自己哥哥被氣病了,根本不敢說重話,更何況這本來就不是夏舅舅的錯。
又說了幾句,雲媽便一手拎著包袱,一手攬著夏姥娘往門口走去。雲初見雲媽顧不上自己,就自己邁著腿跟了上去。
還沒出陳水村,老遠就看見邵銘站在村西頭等著。
邵銘也看見了她們,就迎了上來,伸手接過來包袱,打招呼道:「姥娘、嬸子、小初妹妹。」
雲媽見狀連忙問道:「阿銘,你等很久了嗎?」
「沒有,嬸子。夏姥娘,你不要怪我姥娘沒去找你,實在是她當時去不了啊。」說道這兒,邵銘恨恨地咬了咬牙。
夏姥娘一聽,馬上顧不得傷心了,擔心的問道:「咋了,昨天不是還好好地?」
邵銘怕夏姥娘急壞了,趕緊說道:「是因為我的原因。我後媽她帶著她娘家人找過來了,說讓我把賣野豬的錢、票和糧食給她。我姥娘氣壞了,當場把除了我後媽之外的人都揍了一頓。就是吃飯那會兒的事兒,說好的去你那裡也去不了了。」真是沒有臉皮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