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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國舅?」魏清莛壓低了聲音問道:「皇后不是平南王府任家的嗎?怎麼出來一個徐國舅?」
「這徐國舅是徐貴妃的弟弟,也算是國舅爺了。」
魏清莛點頭,心裡卻有些沉重,徐家已經得寵到這個地步了嗎?要是徐家不倒,王家就很難出頭,那他們姐弟出現在人前也遙遙無期。
魏清莛看著那邊的混亂不僅沒有消減的跡象,反而越演越烈,人群還朝這邊過來了,眉頭微皺。這兩年她在市井中見過不少吵架打架的,可是只要有人出來勸,雙方都還是願意和解的,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
旁邊的人也看出了門道,站起來道:「看來這是有人故意找茬呀,也不知道是誰得罪了誰。」拍拍屁股,拎起兔子耳朵對魏清莛道:「小哥兒,這種熱鬧可不好瞧,我先家去了。」
魏清莛聞言道:「大哥好走!」魏清莛起身看向那邊,也背起背簍要離開,離開之前習慣性的放開聽力聽聽,邁出去的腳步一頓,神色不明的回身去看人群。
人群中,方永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清俊少年,眉梢輕佻,嘴裡惡毒的道:「怎麼?還不起?那也是,你就一個廢物,廢物怎麼可能拿得出二百兩銀子呢?所以我勸你還是早點把房子抵出來,不然,」方永的目光似笑非笑的釘在他的腿上,「你的腿廢了,不像手也廢了吧?」
王廷日眼中寒光一閃,直直的看著方永,方永覺得渾身一寒,有些膽怯,反應過來大怒道:「別給臉不要臉!」
王廷日吐出一個字,「滾!」
「廷哥兒,不得無禮!」
王廷日的身後轉出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渾身著素,一看就知道對方在守孝,和所有守孝的婦人一樣,只是粗布,頭上也只一根木簪子,只是她眼神溫潤,卻又讓人覺得不可侵犯,倒讓圍觀的人覺得心裡有愧。
方永不敢和她對視,只將連扭到一邊,大聲道:「你們只說還不還錢吧?」
婦人微笑道:「自然是要還的,只是家中實在是一時湊不出來這麼多錢,還請方公子寬限一二,待我們湊夠了錢就給府上送去。」
方永也很想點頭,只是想起大哥的交代,還是梗直了脖子道:「先欠著?誰知道你們會拖到什麼時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以為你是王公的孫子我就理所應當的寬限?我看你是王八的孫子還差不多,也是,說不定那王公還真的是王八呢,他不就犯了殺頭之罪……」
未盡的話語憋在喉嚨里,眼睛睜得圓大,一股從所未有的恐懼席捲全身,方永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魏清莛收緊手,一把將他扯到一邊去,對那些要衝上來的家丁道:「你們上來試試,看看是你們手快,還是我手快。」
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陰狠的殺氣,讓那幾個家丁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魏清莛微微一笑,看著手中的人翻著白眼,道:「你們的主子要是死了,你們應該也會陪葬吧?正好,我死了還有這麼多人陪著,夠本了!」
幾人更不敢動了。
王廷日本來氣得青筋直冒,要不是母親壓制著早就動手了,魏清莛冒出來讓他吃了一驚,到他抬頭看清魏清莛的臉,更是一震,驚疑的朝母親看去。
謝氏卻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魏清莛。
魏清莛微微鬆開手,問道:「你剛才說誰是王八?」
方永滿臉恐懼的看著魏清莛,看到她眼中的殺意,雙股微微打顫,沙啞著聲音道:「沒,沒說誰?」
魏清莛的拇指一緊,滿意的看到對方身子又軟了幾分,「可我記得你說的是你祖父是王八的,是不是?」
方永滿臉糾結,「這,這……」看到對方眼中厲色一閃,沒有骨氣的攤到在地:「是,是,我祖父是王八!」
周圍的人鬨笑一片,剛才的凝重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魏清莛的腳下意識的放在方永的腰側,問道:「你剛才說我哥欠你錢?」
王廷日不是王家的獨子嗎?什麼時候又冒出一個弟弟了?
不過看到對方和王廷日三四分像的臉,方永釋懷了,估計是外頭妾生的,沒想到書香門第的王家也有這種齷蹉。
心裡九轉十八彎,口中卻快速的答道:「是,王廷……王公子打碎了我的筆洗,欠了二百兩銀子。」
魏清莛眉頭微皺,什麼筆洗值二百兩銀子?
魏清莛偏頭去看王廷日。
雖然是對方設計的,但東西的確是他打碎的,王廷日點頭。
魏清莛就蹲下勾著方永的肩道:「哥們,那我們商量商量怎麼還債好了,你看寬容一段時間如何?」
王廷日吃驚的看著魏清莛搭在方永肩上的手臂,謝氏臉色鐵青,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方永打了一個寒顫,小心的瞄了一眼那手臂,察覺到她敲了一敲,心中一激靈,連忙點頭道:「寬限,寬限……」
魏清莛朝那些打算上前的家丁看了一眼,眼裡的寒光讓那些人腳下一頓,笑道:「那你說寬限多長時間合適呢?」
方永哭道:「小兄弟,不,大哥,這不是我能做主的,要是我拿不回去,我大哥就親自出手了。」
魏清莛眉頭一皺,沒想到方永背後還有人,他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側頭去看王廷日,王廷日早料到一般,神色不變的道:「三天之後你再來收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