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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莛掃過醫館的大夫和掌柜時,眼裡閃過寒光,直接對福伯道:「福伯,我們將人背到同仁堂去,那裡的大夫我認識。」
福伯點點頭。
謝氏手顫抖的給兒子止血,小心的將王廷日移到福伯背上。
大夫和掌柜的看他們離開,暗地裡鬆了一口氣,那些人他們得罪不起,眼看著人死在他們面前也不能夠,這樣也算解了他們的圍了。
一行五人到同仁堂的時候,同仁堂已經關門了,魏清莛讓他們敲門,自己則跑到後門處噹噹的敲著。
下人打開門就吼一聲,「催命嗎?敲什麼敲?不知道現在是吃飯時間嗎?」打開門,上下打量魏清莛,有些眼熟,「你找誰啊?」
魏清莛塞給他一把銅板,「我找小於大夫,麻煩您給帶個話。」
下人看看手中的銅板,點點頭,「砰」的一聲又關上門。
過了半會兒,門又從裡頭打開。
小於大夫還認識魏清莛,看見她有些詫異,「怎麼,想和我買燕窩?」
小於大夫經常從同仁堂內部便宜要燕窩,再以比前邊低一點點的價格賣出去,這兩年,魏清莛也從他這裡拿過不少給魏青桐調理身子。
魏清莛掏出一塊一兩多的銀子,有些肉痛,但還是咬牙塞到他手裡。
小於大夫挑眉。
魏清莛壓低了聲音道:「小於大夫,我表哥受了重傷,不知可否請於大夫出手?」
小於大夫手一頓,「什麼傷。」
「腿傷,我表哥和人打架被人打了腿,家人已經送到前面了,只是,這個點,於大夫醫術高明,要是能出手,我表哥的腿說不定還能保住……」王廷日既然能感覺到痛,那就是有治癒的可能。
小於大夫放心了,原來是打架鬥毆,將銀子收進懷裡,「醫者父母心,放心吧,於大夫很快就到了,你也去吧。」
等魏清莛饒了路回到同仁堂前邊的時候,於大夫正在檢查王廷日的腿,旁邊站著兩個大夫,一個是小於大夫,一個手上還沾著血跡,看來先前就是他給王廷日看診的。
於大夫見診室里這麼多人,眉頭微皺,小於大夫就很有眼色的趕人,「好了,好了,這裡頭有大夫呢,你們先到外頭候著。」
魏清莛知道他們在這裡會打擾到大夫,連忙拉了謝氏出去,福伯和王素雅緊隨其後。
謝氏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魏清莛覺得她這個症狀很奇怪,只是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現在首要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王廷日向來秉承君子動口不動手。
王素雅白著臉,搖頭道:「……我並不見哥哥與他們有什麼衝突,只是他們突然絆倒哥哥,還說哥哥擋了他們的路,上來就動手……還是後來左鄰右舍見哥哥被打的厲害,大家圍上來那些人才罷手的……」
怎麼聽著怎麼像是故意找茬?
「那些人是什麼人,難道就沒有人認識嗎?」
王素雅搖頭,「我沒見過他們,福伯也沒見過。」
「那打人的過程中他們又說什麼嗎?」
王素雅緩慢的搖頭,又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道:「我好像聽到他們說什麼北邊什麼的,只是他們壓低了聲音我聽你不見。」
「北邊?」魏清莛眼裡冒出寒光,「北邊回鶻,四皇子出兵?」
謝氏「刷」的抬頭緊盯著她,「你剛說什麼?四皇子出兵回鶻?」
王素雅喃喃,抬頭道:「對,就是說的回鶻,莛……表弟,你怎麼知道的?」
謝氏又哭又笑道:「原來我兒是受了這個牽累的嗎?」
魏清莛的心發寒,看著謝氏說不出話來。
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她只要快快樂樂的保證和桐哥兒衣食無憂,再供他上學,陪他玩耍,兩個人只要長大就好了,可是現在,王家卻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們的生命隨時都會受到威脅。
甚至他們姐弟比王家還不如,王家的這幾個人不會拋棄自己的親人,他們可以做自己的主,可是他們姐弟呢?
魏家不僅不會護著他們,反而會充當儈子手,他們姐弟比他們更危險。
魏清莛瞬間挺直背,目光銳利的注視著謝氏,既是說給她聽也是說給自己聽,「舅母,我命由我不由天,表哥比我們想像的要堅強!」
謝氏卻是滿心的悔意,搖頭道:「你不懂!」
於大夫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有些嚴肅,看到魏清莛微微一愣。
魏清莛解釋道:「……那是我表哥。」
於大夫就看了小於大夫一眼,瞭然的點點頭。
魏清莛臉色微紅,於大夫一定知道她賄賂小於大夫的事了。
小於大夫卻面色如常的扶於大夫坐在椅子上,斟酌道:「他的腿傷得太重,又是在前傷未愈的情況下,所以,他的腿怕是……」
謝氏「撲通」一聲跪在於大夫跟前,福伯緊隨其後,王素雅也很快的跪在謝氏身後,魏清莛也隨他們跪了下去。
「大夫,不管用多好的藥,求求您都要把他治好,他的腿不能廢,我們王家,王家只他一個了……」謝氏偏頭去看魏清莛,想,要是桐哥兒是個好的,那就是廷哥兒廢了,也沒什麼,可桐哥兒那樣,王家要起來就只能靠廷哥兒。
「這,」於大夫有些為難的看向魏清莛,這裡他和她最熟,見她也低著頭,微微一嘆,「完全好是不可能的了,我們同仁堂有生肌膏,再配與我的針灸,只要他受得了那鑽心之痛,二三年後說不得能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