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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一個行動,要是拿出來公開討論,怎麼可能不漏風聲,唯一的一點就是皇帝根本就沒告訴其他人。他是饒過群臣,自己派兵下來的。
所以這個皇帝很奇怪。
做皇子的時候作為平平,卻意外的登上皇位,做皇帝的時候明明很禮賢下士,卻突然對一直看重的太子和王公出手,明明之後被世家牽制,做什麼事都縮手縮腳,還帶著一些懦弱,現在卻雷厲風行的剷除石家。
所以,皇帝是世上最不可捉摸的生物。
要是一般皇帝就不敢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時候相信四皇子所言,就是相信,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時候也不敢隨意派兵進入安徽,特別還是派了拱衛京城的兵,要是有人趁機攻擊京城什麼的怎麼辦?
可皇帝就好像不管不顧一樣,秘密派兵出京,因為調出的兵力不多,加上前不久的刺殺事件,所有人都以為皇帝是為了捉拿刺客,大家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那些刺客大家都知道是誰了,只是沒有對方的確切地址,所以就算派出去也不過是起到震懾對方的作用。
所以,當消息傳回京城,當知道皇帝派人滅了石家,把石家的嫡系和那個土匪頭子給押上京城後,所有人的眼睛都凸出來了。
京城裡的石家人還來不及恐慌,就被禁衛軍抓起來了。
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謀反,還要慢慢的調查,但這些人無疑都是要被控制起來的。
其實這些事除了石家家主和幾個長輩,還真就沒人知道了,更遑論那些在京城當官的旁支了,他們真的很冤。
京城譁然,轟轟烈烈的調查展開,有心裡多想的就聯想到了河南的牛家,關係好的,難免就悄悄的送一封隱晦的信過去。
雖然世家的心裡有些瞧不起皇帝,但是皇帝固執起來他們還是害怕的,牛家的家主臉色難看,自己在書房裡坐了一夜,第二天就放出消息要開倉放糧,救濟那些災民。
可消息才放出去不久,就有各地鋪子的掌柜和莊子的管事派人回來稟報,那些牛家的產業都受到了衝擊,幾乎被災民洗劫一空,損失慘重。
牛家家主咬牙,但還是道:「沒了就沒了,不要多管,馬上開倉放糧,東西沒了,地還在,鋪子也還在,等旱災一過,還可以重新來過。」
牛家的管事沒有辦法,帶著人一袋一袋的往外扛糧食。
四皇子笑道:「牛家的反應倒是快,聽說他兒子前些日子還逼死了一個良家女子,不知我能不能將人拘拿歸案。」
竇容眼裡泛出寒光,他最討厭有人做這些事了,但還是道:「你是賑災的,不是巡查的。不過京城裡的御史們好像也挺閒的。」
四皇子點頭,他們既然親自來了,自然不能就這麼回去,這兩家在地方上這麼作威作福,怎麼也要改過來才好。
不管外面是如何風雲突變,魏清莛只一心經營著京城外的粥棚,還讓桐哥兒親自到那裡給人舀粥,因為這一點,不少人都稱讚桐哥兒。
魏清莛不管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總之桐哥兒的名聲出去了,以後誰要是再敢說不認識桐哥兒而對桐哥兒下手,她出手出腳就更順理成章了。
皇帝可能為了補償還是什麼的,總之還親手給桐哥兒寫了一幅字,當然,也有一些金銀財寶意思意思,但大多數人都盯上了那一幅字。
眾所周知,只要那個皇帝不是乞丐出身,那他手底下的字就不會太差,當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就是了,畢竟全國上下,還有專門研究書法的人,可偏偏當今聖上就是一個例外,他的字可以和當代大儒相提並論。
這在歷代皇帝中算是難得的了,畢竟皇帝精力有限,要學的實在是太多了,誰沒事還會去專門學這樣的東西?
歷史上凡是專擅一技的皇帝全都是昏君或是亡國之君。
所以當今皇帝的字很稀罕。
而此時的皇帝正撐著下巴敲敲桌子,想著要不是魏青桐年齡太小,他應該還會給對方一個虛職撐門面。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最後是他兒子幫他實現的。
京城裡有錢的人家數不勝數,這樣的人家最在乎什麼?名聲!所以魏清莛的粥棚剛開了沒多久,和她並排的地方就有了幾家,等到魏青桐得了皇上的賞賜,粥棚就如雨後春筍般開了起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封賞
進入或正在趕往京城的災民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朝廷和皇上的名聲總算是挽回了一點,而安徽河南兩地,隨著四皇子賑災工作的展開,石家被連根拔起,牛家也拿出了大部分的錢財,兩地的災民雖然依然會怨恨,卻已經開始計劃著來年的播種。
底層的農民永遠是這樣,他們苦難卻隱忍,愚昧卻堅韌,只要還有一絲生存的希望就會一直活下去,就像路邊的野草一樣。
因為害怕大災之後的疫情,四皇子決定留在兩地繼續主持工作,並向朝廷借調了不少的御醫。面對滿臉不情願的御醫,四皇子溫和的笑道:「諸位大人既然食君之祿,就該為君分憂才是啊。」
竇容查閱了兩地的地誌,向四皇子匯報:「現在災情已解,只是再過兩月,第一場雪也該下了,要是不安排妥當,只怕又是一場災難。」
四皇子已經想好了,「找王廷日幫忙吧,他認識的人多,從石家抄出來的錢財足夠買災民過冬的物資了,至於其他的,安徽當地的大戶有六成都被打劫,你明天去和牛家的家主談談,看他是否願意帶頭捐獻一些東西,棉被棉衣也好,銀子也罷,這樣行善積德的事想來牛家的人很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