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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廷日為了他們姐弟可以算是殫精竭慮了,王廷日拿出兩冊書,道:「這是我父親早年的批註,你拿去給他,讓他好好溫習,要是我沒猜錯,今年冬天當今可能要加恩科。」
「是因為北地大捷嗎?」
王廷日點頭。
「會不會來不及?」
「你以為這幾年他只是管理庶務嗎?」
魏清莛嘆了一口氣,不明白他們的腦袋到底是什麼構造。
魏清莛拿走了那幾本書,一直想尋個機會送給三老爺,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表哥說過,魏志立的事最好是出其不意,不然只怕魏家的人會阻攔。
魏清莛終於在一次午後散步中「碰到」了魏志立。
魏清莛發現魏志立看到她時,眼裡閃過極快的亮光,要不是她感覺靈敏,她幾乎察覺不到他看她的那股柔意,以為他只是和所有魏家人一樣的漠視。
魏清莛帶的都是自己的人,她看了一眼魏志立身邊的小廝,行禮道:「三叔。」
「莛姐兒這是散步嗎?」
「是啊,來走走消食,我看這邊的花長得很好看,就過來看看,三叔,這是牡丹吧?」魏清莛指著一簇簇的花問道。
三老爺一愣,笑著搖頭道:「這不是牡丹,這是芍藥,不過牡丹和芍藥本來就長得像,你不認得也平常。」三老爺雖然這樣說,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難過,腦海中閃現一個青衣女子笑著給他細數花壇里的花。
莛姐兒本來應該和她的母親一樣高雅多才的……
「哦?我看著沒有什麼區別呀?我們書院有一個花壇,裡面種的全是牡丹,我看它們長得一樣,以為也是牡丹呢。」
三老爺強壓下自己的情緒,走到她身邊,指著那些花給她說它們的區別,這些以前都是大嫂教他的,現在他教她的女兒。
魏清莛一路問下來,兩個人漸漸走到了一座假山後。
阿桔笑著上前和三老爺的小廝搭話,這在內院並不少見,內院的丫頭們不能出去,就時常託了婆子和小廝幫忙買東西,所以大家見面搭話很正常。
魏志立笑著看她,溫聲問道:「莛姐兒有什麼話要和叔父說嗎?」
魏清莛點頭,從懷裡拿出兩本冊子遞給他。
魏志立疑惑的接過,翻看一看,頓時臉色微變,詫異的看向魏清莛。
魏清莛低著頭道:「母親說過三叔的才華不下父親,以後必定比父親更有出息,您有抱負,不應該只是在家裡打理庶務。」
魏志立眼睛微濕,「莛姐兒,還記得你母親說過的話?」
魏清莛自然記不住了,她只能記住一些零星的片段,這些都是王廷日和她說的,但這不妨礙她說謊。
魏清莛很誠懇的點頭,「三叔不應該忘記自己的理想。」
這句話真的是她杜撰的,可魏志立卻一瞬間迸發出了強烈的情緒,重重的說道:「你說的沒錯,叔父不應該忘記那些理想,那些,也是你母親的理想。」
魏志立沒有懷疑,因為王氏就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說過他遠勝他大哥的話,他的理想也是受王氏的影響的,對魏志立來說,王氏不僅是他的嫂子,還充當著母親和父親的角色。
魏清莛心滿意足的回去。
魏志立懷揣著兩本書,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躲進了書房,他這幾年一直沒有放下書本,所以他一看就知道了其中的價值,知道這是王氏大哥的批註,魏志立珍惜無比。
之後魏志立除了處理庶務,一直窩在書房裡看書,區氏並沒有察覺到異常,畢竟平時魏志立就是喜歡在書房裡寫寫畫畫的。
只是她不懷疑,別人卻有些疑慮。
魏志立和魏清莛在花園裡見面,不僅吳氏魏志揚知道了,就是魏老太爺也知道了,幾人都還沒忘記魏志立的當初的立場,連忙派人去打聽,但是當時倆人站的地方附近本來就沒人,那時別人也不太注意,所以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小廝說是說花,只是沒人相信)。
知道魏志立一如既往的在書房和店鋪兩者之間廝混,幾人也沒放鬆下來,一直緊盯著秋冷院和魏志立,只是還沒等他們弄出個所以然來,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這次是秦山長和耿少紅陳燕上門來了。
這幾天耿少紅和陳燕沒少上門來找魏清莛,只是都被魏家拒見,這次她們乾脆拉上了秦山長,魏家人沒辦法,只好將人迎進來了。
才一落座,耿少紅就問道:「太夫人,魏姐姐許久都不回書院,不知道是出了何事?」
吳氏扯了扯嘴角,道:「現在書院不是休學了嗎?等到開學的時候再回去好了。」
「吳太夫人還不知道吧,我們書院每年假期都要親身實踐賺取積分,先前魏姐姐是和我們合在一起的,只是她多日不回書院,我們要分擔的事就多了,這幾日都不怎麼忙得過來。」陳燕細聲細語的說道。
秦山長就坐在一邊,並不參與兩個學生的遊說。
吳氏就嘆氣道:「莛姐兒那孩子身體不好,病了,所以我就沒讓她會書院,接下來她可能都不會回去了,兩位姑娘只怕要受累了。」
陳燕擔心無比,「魏姐姐生病了?不行,我們得去看看她。」
耿少紅剛要脫嘴的話立馬轉了個彎,起身也道:「對,對,我們竟然不知道她病了,這個姐妹當的實在是太不妥當了,我們要去看看她,不知病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