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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紫蔓的年歲比流雲大,也是東宮的大宮女,但流雲自視曲柚的陪嫁丫鬟,必定要壓過她一頭才是。
“這樣會來不及吧!流雲,娘娘這到底是怎麼了?肚子不舒服嗎?要不要傳太醫?”
紫蔓根本不把流雲當回事,怎會聽她的差遣。
一聽到紫蔓問曲柚的症狀,流雲眉心一緊,聲音厲了起來:“傳什麼太醫?哪有這麼嚴重!叫你去小廚房,你就去!磨蹭什麼?”
“……”
紫蔓沒想到流雲脾氣這麼不好,跟她主子一個凶樣,不敢多說什麼了,“哦”了一聲,對曲柚福福身,朝小廚房走去。
流雲掃了一眼周圍其他小宮女,很想將她們都喊出去再問曲柚的情況,又覺得這樣做太引人注意和懷疑,警惕地瞥了瞥綠蓉,湊過去對曲柚小聲說:“娘娘,要不奴婢跑去同太子爺說一聲,請他晚一點再同您去三宮行禮。”
曲柚搖搖頭,小臉皺成一團把自己撐起來,“繼續給本宮綰髮吧。”
流雲無奈,也知道若給三宮行禮誤了時辰,是要不得的事情,沒說什麼了,依言同綠蓉將曲柚扶回梳妝櫃邊,繼續給她弄頭上的髮飾。
這時候,紫蔓端著熱騰騰的冰糖雪梨粥回來了,她身後跟著青葇。
這丫頭臉上掛了塊紅燦燦的巴掌印,小嘴拉著,一副受了委屈又害怕的模樣。
“怎麼回事?”
流雲瞥向青葇,問的卻是紫蔓。
紫蔓勾著唇笑道:“哦,沒怎麼回事呀,青葇去小廚房半天不回來,原來是在那邊同小廚房的宮女嘮嗑起來,粥熬好了也不知道趕快端來,若誤了娘娘的時辰,那怎的好,我看不過,就替娘娘訓了她。”
紫蔓和綠蓉不同,綠蓉是曲柚與顧城安大婚當日,被皇后從銀徽宮直接撥過來的五珠宮女。
而紫蔓在曲柚沒嫁進東宮之前,已在東宮當差多年,並坐上了東宮大宮女的位置,算是東宮宮女圈裡的大姐大,平日裡是個眼尖伶俐的主,卻也性子嬌橫,底下的宮女多怕她。
聽了紫蔓的話,流雲心裡很不舒服,她口口聲聲一個“替太子妃訓人”,這不是拿著曲柚的臉做壞人嗎。
因為時間緊迫,怕耽誤了時辰,流雲沒說什麼,將不快壓在心裡,捧過紫蔓手裡的冰糖雪梨粥朝曲柚走去。
紫蔓那些話自然也進了曲柚耳里,她沒有多想,等流雲端來冰糖雪梨粥,她忍住腹部的絞痛,小口將熱粥汲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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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掇好,曲柚肚子也沒那麼疼了,領著流雲、紫蔓、綠蓉還有青葇四個小宮女,以及幾個小太監,朝顧城安昨晚歇下的西苑行去。
路上遇見一群身穿鎧甲的士兵,他們步伐整齊的快步走著,見到曲柚皆頓下步子抱拳施禮,緊接著就匆匆朝外走。
曲柚雖是有些疑惑,但沒多想什麼,繼續朝西苑行去,前方有一簇花叢,按照紫蔓的指路,繞過那簇花叢便可到達西苑。
誰料剛走到那處,曲柚看見一個身材高大、容貌不凡的男人從西苑內踏出來。
男人高大威猛,身披大葉魚鱗黃金甲,威風凜凜,全身像罩了一團令人膽寒的冷戾之氣,手上握著一把雕刻有青龍翔雲的藏藍色寶劍,握著劍的大掌骨節分明、白皙蒼勁,深邃的五官若美玉雕琢,俊容冷沉沉的,滿是孤清。
即便昨日隔著紅蓋頭,曲柚只聞其聲,並未見過其真容,但此時不用問,她能猜到這個氣宇不凡的男人定就是那尊貴的太子爺,她便驀的頓住了腳步,沒敢再往前走。
看著男人那副“沒事別來打擾孤,識相就滾遠點”的陰沉臉,曲柚有點害怕。
第4章 他好兇...
藍空上的暖陽照耀在西苑前那一簇花叢上,一束束花朵嬌嫩欲滴,花香撲鼻,顧城安回身對後面的小太監交代了幾句,隨即躍上一個小兵牽來的戰馬。
身上的金黃色魚鱗鎧甲反射出璀璨的光芒,顧城安著鉚釘鐵靴的大腳踢了踢馬肚,立馬揚起一片塵土。
男人縱馬而去,全然沒發現身後不遠處一個花叢後面,站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那個嬌小的身影見他離開,下意識提著裙擺追上來,張口喊了一聲:“太子。”
情急之下,曲柚也沒想到自己能喊出這麼大的聲音,她只是想把男人叫住,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問他為什麼突然換上戎裝騎馬離開。
可是即便她的聲音大到將周圍的宮女和太監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前面騎在馬上的男人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或許沒有聽見她在喊她。
其實顧城安聽見了。
這道喊聲糯糯軟軟的,有些沙啞,像是受了風寒。
但他選擇了無視,反而加快了縱馬的速度。
曲柚追顧城安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擺,直接摔撲到地上,雙手撐地的時候生生磨破了點皮,流雲跑過來瞧見,頭皮都發麻了。
“娘娘,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流雲嚇得聲音發抖,趕忙掏出手絹給曲柚清理她手掌上的沙子。
曲柚的手養得嫩,輕輕碰一下都能紅,更何況是這樣在地上摩擦,此時她兩隻手掌心下面那一小塊完全模糊了,看得紫蔓和綠蓉幾個宮女都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