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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派人將銀徽宮的大門緊閉住,殿內的門也拉合上,怒著聲道,陰惻惻的瞪著曲柚。
即便心裡已經認定了曲柚做過那種苟且之事,她嘴上絕對不會承認。
康妃眸底一暗,她就知道皇后會來這套,好在她已經派宮女去請皇上了,等皇上一來,看皇后還敢如此明目張胆地掩蓋太子妃的“齷齪行徑”。
豈料,等來的卻不是皇上,而是太子。
“嘭”的一聲,大殿的門被一股極其強悍的力道踢開,鳳目陰鷙的男人出現在門口,跟在他身後的一個宮女急急忙忙跑進殿中,朝太子妃撲過去,雙眼發紅。
“娘娘,您沒事吧?”流雲跪到曲柚身前,緊握住曲柚的雙手,生怕曲柚被那兇巴巴的皇后欺負了去。
她本來在主殿裡收拾矮桌,收拾得好好的,等著曲柚從銀徽宮回來,怎知道突然闖進來一個傲慢的姑子,那姑子她還面生得很,但跟在那姑子後面的一群宮女她有些眼熟,似乎是銀徽宮的人,那姑子一闖進殿,二話不說就開始在主殿裡面翻箱倒櫃,氣勢洶洶。
她疑惑地問了半天,也沒人回應她,她就生氣地罵了出來,就有幾個宮女上前來摁住她,宮女們似乎只是隨便翻翻,但那姑子翻得十分認真。
其間,一個宮女還說了一句“方姑姑,差不得多了,我們是來替搜查,不是來搶劫的,若把主殿弄得太亂,太子見了會不高興”,但那姑子依舊我行我素,緊接著就看見那姑子在曲柚的枕頭下翻出一把摺扇。
那把摺扇不翼而飛都快半月了,卻突然以這種方式出現,她當即就驚了,聯想到她從那宮女口中聽來的“搜查”兩個字,猜想曲柚定是出了什麼事,等那姑子領著那群宮女一離開,她就立馬跑去找顧城安。
“闖進來也不行禮,成何體統?你這個小蹄子的命真夠硬的,一次次從鬼門關滾回來!”看見流雲,皇后又氣不打一處來,曲柚回握了一下流雲的手,對她搖搖頭,示意她趕緊站到自己身後去。
流雲便一骨碌爬起來對皇后和康妃福了身,然後站到曲柚身後去,和綠蓉站在一起,並湊進綠蓉問:“怎麼回事?!”
綠蓉回瞪了流雲一大眼,“哼,你還好意思問?太子妃做了那樣齷齪之事,害得皇后娘娘給她擦屁股!”
“……”流雲黑了臉,手伸到綠蓉背後,直接掐了綠蓉一爪,“你胡說八道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給我說清楚!”疼得綠蓉差點跳起來罵娘,但殿內這隨時會死人的壓抑氣氛哪是她敢隨意叫出來的,只能壓低聲音對流雲咬牙切齒道:“你家主子與段太醫私通!”
流雲心驚。
顧城安氣質冷沉地踏進殿,殿內凌亂不堪,卻半天引不去他的目光,他甚至都沒注意到殿中跪了一個段延風,更不會去注意到一個太監和宮女正被幾個太監拖拽著,似乎要拖出去杖打,康妃和她身後的宮女也形同虛物,他只是看了一眼皇后。
見皇后別開眼睛不看他,臉上帶著怒意,他的目光旋即被坐在皇后右下首的少女吸引過去。
少女小臉竟然蒼白成那樣,看起來搖搖欲墜,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可憐,而且這小可憐美極了。
顧城安直接大步踏過去,走到曲柚面前,眼見著他一靠近,女孩那雙桃花眸子就驀地染紅,滾落出兩滴淚珠,讓他怔住。
“太子來得正好,太子妃與段太醫私通一事,事關東宮的名聲,還是由太子來決斷為好。”康妃開口道。
正準備去抱曲柚的大掌頹然頓住,男人俊容如凝冰層,他轉過身,睨著康妃寒聲:“你說什麼?”
曲柚冷下小臉。
顧城安的眼神太可怕,康妃一時間竟沒有膽量開口說下去,倒是跪在不遠處的紫蔓甩開拖拽她的兩個太監,爬過來抱住顧城安的腳,哽咽道:“殿下,皇后娘娘要殺了奴婢,您要救救奴婢啊!奴婢不過是說了實話,殿下您要救救奴婢啊!”
顧城安容色黑沉,他正想將紫蔓踢開,紫蔓先行鬆開他的腳,爬過去撿過被皇后砸到地上的那把摺扇,雙手奉到顧城安眼前,“殿、殿下,這把摺扇是在太子妃娘娘的枕頭下面發現的,殿下去平蕪打仗的那六個月,奴婢經常看見太子妃娘娘拿出這把扇子來看,十分鐘愛這把摺扇!還有地上那些碎片殿下看到了嗎?那原是兩幅紅梅圖!是在段太醫屋裡發現的!但那兩幅畫都是奴婢親眼看著太子妃在東宮對著窗外的紅梅畫的啊,上面有太子妃的落款和刻章,還有太子妃左手手腕上的藍色蝴蝶胎記!”
因為曲柚有每次作畫完畢之後,都會將自己手腕上的胎記也畫於畫中的習慣,並且是擼開袖子照著描繪,而不是憑記憶作畫,紫蔓偷偷瞥過幾眼,自然就記住了曲柚手腕上有胎記之事,況且自顧城安寵曲柚之後,時常會親曲柚那裡,其他宮女都不敢看,但紫蔓膽子大,偷看過好幾次。
她嘴巴咕噥了一大通,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與顧城安說了一遍,聽得流雲目瞪口呆,立馬衝出來顫抖著手指著紫蔓破口大罵:“你、你滿口胡話!太子妃娘娘絕不是那樣的人!”
她罵完紫蔓,在皇后和太子面前跪了下來:“皇后娘娘,殿下,太子妃娘娘和段太醫的確是舊相識不錯,但一直都是泛泛之交,太子妃娘娘以前敬段太醫為師長,如今嫁進宮中,便早已經與段太醫保持了距離,他們絕對不是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