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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小歲子剛走過去,就被對方一頓嘲諷,並嚴詞命令他回去給他的主子說快些讓路,不然沒有好果子吃。
小歲子從對方為首太監的嘴裡得知轎上的人,原來是明陽縣主,隨即躬身對其行了個禮,平起身後,他立馬說:“還請明陽縣主行個方便,咱家主子……”
要說顧城安命令保密這一出,倒是苦了不少奴才的嘴,說實話也不是,不說實話又壓不住對方。
小歲子只能說道:“咱家主子可能是明陽縣主得罪不起的,小的來勸,也是為了明陽縣主好啊。”
小歲子自認為自己說得已經很委婉了,再有強硬之處,也是應該的。畢竟曲柚真實身份擺在那,氣勢弱了也沒法壓住明陽縣主不是。
哪成想轎子上的人旋即拉了臉,直接瞪著曲柚發了怒,“你誰啊你?見了我也不知道下跪行禮?誰給你的膽子。”
回程的路上曲柚被暖烘烘的日頭曬著,生了困意,手撐住腦側淺淺小憩起來,不知遇見了什麼狀況,耳邊倏然傳來一聲怒喝,她睜開眼,發現對面多了一大群人。
十幾個太監抬著一個小轎子,小轎子上坐著一個黃衫女人,方才那一聲怒喝,便是出自這黃衫女人之口,她醒了,黃衫女人還在那罵。
路中遇上這麼個壞脾氣的,曲柚的困意都被對方凶沒了。
她還不太明白怎麼回事,怎麼一上來就有人罵罵咧咧,便轉眸轎子右下方的流雲,聲音微冷:“怎麼回事?”
清秀微甜的聲音發出來,更讓對面的一群奴才看直了眼,即便曲柚蒙著面紗,她那雙如桃花艷艷明媚的眸子也能晃得人心神亂顫。
不知是不是被無由來的嫉妒滲了心,孔霜霜更來氣了,就在流雲對曲柚說明情況的時候,她抽了腰間的鞭子,直接朝曲柚抽了過去。
“小心!”流雲和馬菊花想擋卻根本沒法擋,她們站在轎子下面,孔霜霜抽過去的鞭子對準的是轎上的曲柚。
曲柚被柳韞若強迫著學了幾招防身的招數,此時見那凌厲的鞭子朝自己抽來,狠辣異常,她下意識直接從轎子上跳下去,那鞭子堪堪擦過她的髮髻狠狠抽到她坐的轎子上。
許是那孔霜霜是習武之人,又下了十分的力道,一鞭子下去,那轎子竟然缺了一邊扶手,試著猜想,都能猜到若曲柚沒有反應極快地從轎子上跳下來,身上將會多上一條多麼血淋淋的鞭痕。
而此時她也好不到哪去,即便躲過了那一鞭,在慌忙跳下轎子時,聽見咔擦的一聲響,腳踝摔傷了,一雙手也擦到地上,髮髻散落下來,面紗掉落,露出她那張令人看一眼便怎麼也捨不得挪開眼的絕色嬌顏。
也在她雙手擦向地面那一剎,某個熟悉的畫面在腦海里閃過。
那是一個艷陽天,她在追一匹揚長而去的馬兒和馬兒上的戎裝男人,因跑得匆忙,腳踩到裙擺被絆倒,當時就像這般擦到地上。
場面一陣混亂,那些抬轎子的太監見曲柚摔了,嚇得一抖,轎子晃了一大下直直砸到地上,一群奴才朝曲柚圍過去,“娘娘——!”流雲尖利的嗓音響在空氣中。
“娘娘?呵,還真是前朝的小嬌妃。怎麼,先帝死了不去陪葬,也敢青天白日這麼大派頭出來逛悠?”
孔霜霜見曲柚那般狼狽甚是歡喜,挽著手裡的鞭子把玩,只是看著曲柚完全展露出來的嬌顏,心裡的嫉妒更甚了,甚至開始腦補出,若這一副妖精模樣的女人被皇上瞧見了,皇上會不會立馬將她納進後宮,將之成為新朝後宮女人第一人?
生得如此美貌,若不是顧城安後宮的人,必定是前朝先帝遺留下來的脂粉,不止孔霜霜這麼想,她身邊的一群奴才也是這般想。
“娘娘,腳還能動嗎?奴婢扶您起來。”流雲扶了扶曲柚的胳膊。
曲柚皺著臉搖搖頭,“疼……”
馬菊花擼了袖子,將三三兩兩圍過來的太監推開,也將流雲推開,“你們快去傳太醫,我抱娘娘回宮!”
眼前的情況並不妙,這一趟出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這條小道分明是提前就派人清理過的,平日裡也少有人從這條小道過,卻中途碰上什麼明陽縣主。
這縣主還很兇殘的樣子,這一群奴才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一時間竟然對付不了一個縣主,對方不肯讓路,轎子過不去,馬菊花只能雙手一使力,像個男人般將曲柚抱起來。
好在曲柚嬌嬌小小的一個,馬菊花款子大,輕鬆就將她抱好在身上,在身邊太監一股腦涌過去將對方太監都推攘開,弄開出一條路,抱著曲柚朝前跑。
見狀,明陽縣主氣笑了,陰著臉讓人落下轎子,她從轎子上慢悠悠走下來,看著馬菊花抱著曲柚慌忙跑走的背影,冷哂一聲,“這條賤命,本縣主怎能留到明日?來人,給本縣主攔住她們!”
她話音剛落,眼瞳一縮。
看見那明黃色龍袍的男人,明陽縣主趕緊將手裡的鞭子塞給一旁的宮女,迅速收掉臉上的凶辣,儘量做出一副端莊淑女的模樣。
她整理好表情,正想走過去行禮,看見驚掉下巴的一幕。
“怎麼回事?”
見曲柚被馬菊花抱著,小臉皺皺巴巴不太舒服的樣子,髮髻也凌亂不堪,顧城安快步閃過去從馬菊花手裡接過人,冷著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