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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裡知道啊,我也疑惑呢,可是陛下他就是這麼命令的。”曲檸噘噘嘴。
她心中其實在隱隱擔心,擔心顧城安並不想讓曲柚當皇后,只想將她當成金絲雀養著。
畢竟曲柚流落在外兩年,若顧城安嫌棄曲柚的身子沾染過外面的塵氣那也不一定呢,帝王心是最難測,這幾日她和母親還有哥哥弟弟沉浸在重逢的喜悅里的同時,也每天處於忐忑當中。
這幾晚上倒是終於睡得踏實了,可是剛踏實沒多久見顧城安遲遲不肯對外宣布曲柚被找回來的事,又睡得不踏實了,昨個晚上她失眠到天色魚肚白了都沒能睡著。
曲檸將司予羽拉進自己屋裡,合上門,又說起自己心裡的擔憂,“我妹妹曾經是太子妃,陛下他登基後,理應成為皇后的,雖然流落在外兩年不見蹤跡,可那又怎麼樣呢,這也不是我妹妹想的啊,這兩年她可吃了不少苦,這好不容易回來,後位若不是她的,我心裡不服。”
司予羽拍拍曲檸的小臉,“你別擔心,陛下若想立別個為皇后不早就立了?何必等到現在,遲遲不對外宣布,陛下定是有自己的打算,這個打算或許是有利於皇后的呢,你別瞎想。”
男人最了解男人,在旁人看來,沒人敢相信顧城安登位兩年不立後不納妃,是為了失蹤的皇后,但司予羽相信。
顧城安那人,對待感情比對待自己的命更上心,就是個不談情說愛就凍成冰,一談情說愛就瘋成火的人。
這一點……跟他有點兒像,他只是感同身受。
思及此,司予羽看曲擰的目光都有些深了,想到方才他還擔心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被緊張愛情的情緒沖昏了頭腦,連他那個和他一樣傻的暴君都懷疑上了,不由忍俊不禁。
“你還笑得出來。”曲檸打了司予羽一下。
司予羽忽的觀察到什麼,順勢擒住她打過來的手腕,“你的眼睛怎麼回事?怎麼黑黑的?”
曲檸:“……”
“是……是不是很醜?”曲檸別過臉,不理司予羽。
司予羽失笑了一聲,故意回道:“嗯,是有點兒。”
“你滾出去——!”曲檸立馬打開門,把司予羽往外推。
司予羽輕鬆將門扣回去,將曲檸往懷裡抱。
“這裡是皇宮,你別這樣!”曲檸驚了。
司予羽哪管這些,禁錮住曲檸的身子,唇印到曲檸發黑的眼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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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
曲歡奇一下學就往曲柚所在的殿裡跑,他脆生生的嗓音傳過去,曲柚旋即將顧城安推開,整了整衣袍,好在她反應及時,曲歡跡跑進來的時候沒有撞見少兒不宜的一幕。
若是小時候,曲歡奇一定像頭小牛一樣往曲柚懷裡沖,使勁蹭一個大抱抱才行,而今長了兩歲,懂事了不少,也能察言觀色出顧城安似乎非常介意他動不動就往曲柚懷裡鑽。
除了頭兩日,後面曲歡奇就沒再那麼黏人,儘量地保持跟曲柚的距離。
跑到她面前及時剎了腳,對顧城安和曲柚作揖行禮。
看曲歡奇手裡攥著一本書,曲柚淺淺彎起唇角,“都下學了怎麼還拿著書呢。”
曲歡奇撓撓頭對曲柚笑了笑,目光移向顧城安,“奇兒有幾個地方看不懂,向請教姐夫。”
自顧城安登基,曲歡奇一開始是尊稱他為“陛下”或者“皇上”來著,不太敢再一口一聲地叫他“姐夫”,可顧城安偏要他這般叫,即便曲柚遲遲找不回來也不讓他改口,這兩年來倒已然叫得很順口了。
曲柚莞爾,曲歡奇的性子一半繼承曲回文的,一半繼承曲老夫人的,像極了曲回文書痴文痴的性子,又習了曲夫人的活脫聰慧,兩者很好的糅在一起顯在曲歡奇身上,真叫人十分喜歡,又對其欣賞。
有一個如此好學的弟弟,曲柚只覺得驕傲,牽上他的小手往幾邊坐,讓顧城安給曲歡奇解答他的疑惑。
是風光大好的春日,晴空萬里,暖陽斜進來照到三人身上,格外溫馨和諧,竹窩裡睡懶覺的小肉團們小鼻子嗅了嗅,從竹窩裡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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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段延風還沒抓著嗎?”用晚膳的時候,曲歡奇皺起眉頭問。
曲柚的筷子一頓。
那日重逢,一家子坐在一起紅著眸子說了很多話,其中就有曲歡奇對曲柚說了段延風背上的骷髏頭一事。
那年曲歡奇才四歲那麼點大,剛到記事情的年紀,段延風來曲家給曲柚和曲檸兩姐妹做私塾老師,暫住在曲府。
一日曲歡奇放風箏,放著放著,風一吹,風箏落進段延風的小院兒,他大大辣辣地也不敲門,直接跑進院子裡撿風箏。
剛撿完風箏,恰巧透過窗戶看見段延風正在浴桶中泡澡,他背後畫著一個詭異的骷髏頭圖案。
曲歡奇年紀還太小,當即被那可怕的圖案嚇著了,可骨子裡的膽量和良好的家庭教育,使得他堅強地沒有哭出來,忍著害怕趕緊跑出院。
等回去後也沒哭,更沒有同誰說,只是當晚做了個噩夢,第二天再次見到溫文爾雅的段延風,段延風還給他買糖吃,年紀小不記事兒,便就把這事忘了。
只是撞見的那一刻,的確是深刻的,以至於後面再次在顧城安的書房裡看見那個骷髏頭,便能從記憶里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