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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韞若搖搖頭,幾乎快沒力氣了,最後這句話似乎是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殿下,如果……如果有下輩子……若兒希望……希望殿下心中……住著的那個人……是……是若兒。”
話落,柳韞若抓在顧城安大掌上的手失去力氣,卒然垂落,一雙沾染淚霧的杏眸徹底閉上。
她的最後那句話,在顧城安腦海里盤旋,讓男人想起,上一世,他同長孫梨兒也說過類似的話。
段延風離開前,一時沒控制住偷瞥了曲柚一眼,這一眼好巧不巧地被剛走回神的顧城安捕捉到。
男人眯起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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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圓大師一行人被顧城安關押起來,經檢查,那小坤道是男扮女裝,身子雖瘦小,卻是個妥妥的男兒身,且他含在嘴裡自盡的毒藥,同一年前行刺太后的那個人嘴裡所含毒藥相同。
都是見血封喉。
且屍體背部紋有一個骷髏頭的圖案。
“殿下,若沒有這骷髏頭紋身,屬下差點以為是北燕細作。”
林傑皺著眉頭說。
一番審問下來,那靜圓大師和其他幾個道士倒是沒有多大嫌疑,他們口供一致,那小坤道是一年前青雲道觀新招進來的,因為懂事乖巧且修行速度也比別人快,多受住持青睞,此番靜圓大師受邀請來東宮作法,是那小坤道自薦要跟往。
青雲道觀眾人都不知曉那小坤道的真實身份,“她”說自己的親人都死於災荒,他們也沒提心懷疑過。
而北燕細作是平蕪一戰結束後,才大肆潛進大晉都城,以是林傑剛想將兩者聯繫在一起,稍稍一想,又打消了念頭。
上次太后被行刺一事,到現在都還在查,刑部和大理寺查了快一年多,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那骷髏紋身到底代表著什麼勢力,他們到現在還是無頭蒼蠅,不知道該說大理寺和刑部廢物,還是該說那刺客玄乎。
顧城安本不太關注太后行刺一事,這個案子都是由刑部和大理寺負責,可此時刺客殺到跟前來了,還害了一個女人白白給他受了罪,他怎可能還會袖手旁觀。
“那骷髏紋樣別太在意,有可能是敵人故意畫上去混淆視聽的,以後加派防守,先將大晉國幾個殺手組織查一查。”
顧城安臉色很沉得可怕,聲音寒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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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七日過去,曲柚再次被顧城安晾在主殿裡,七日男人沒來看過她一眼,曲柚卻覺得輕鬆,因為這七日她又過上了一不舒服就往床上躺的生活。
顧城安管得很嚴,要求她要多吃,還要她看《資治通鑑》這種無聊的書,還不許她動不動就往床上躺,現在男人陷入另外一個女人的感動中沒功夫搭理她了,也好。
曲柚趴在窗台邊看窗外的梅花和白雪,還有幾隻不怕冷從鳥窩裡鑽出來覓食的小鳥,小手摳著窗牖上的窗花,把窗花摳了一大半下來。
流雲端著一盤梨花酥走過來。
胃口愈發不好,但梨花酥還是能勾起些曲柚的食慾,她小手隨即抓來一顆咬在嘴邊。
流雲含了含下唇片,對曲柚說:“娘娘,您還是主動去西苑找一下殿下吧,您看殿下這幾日雖然沒再來過主殿,但日日都有人準時從王記家買來梨花酥送到主殿來給娘娘吃,說明殿下心裡還關心著娘娘的,娘娘主動去找一找殿下,說不定殿下又恢復對娘娘的寵愛了呢。”
“不去。”嚼著嘴裡的梨花酥,曲柚淡淡的說。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哐當”的一聲,屏風後面有什麼東西被撞翻。
第29章 他瘋了...
“不去。”嚼著嘴裡的梨花酥,曲柚淡淡的說。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哐當”的一聲,屏風後面有什麼東西被撞翻。
流雲跑出去看,什麼都沒見著,只見著紫蔓跑過來將歪倒到地上的那隻花瓶扶回去,花瓶碎了一個小角。
“怎麼回事?剛才誰進來過嗎?”流雲皺眉對紫蔓問。
“方才——”紫蔓聲音頓了一下,回道:“沒有啊,方才是奴婢不小心將這花瓶撞倒了,娘娘恕罪。”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流雲瞪眼,“還好這花瓶不是娘娘心愛的。”
紫蔓臉色灰墨,“對、對不起,奴婢這就跪到外面去領罰。”
跑出去的時候,男人竟然還守在門口角落裡沒有離開,紫蔓額頭瞬間冒黑線,這幾日太子妃和她身邊那兇巴巴的流雲都以為太子忘了她們,都以為太子妃失了寵,其實她們哪裡知道,太子每天都來只是躲在暗處,命令她和綠蓉還有青葇不准讓太子妃和流雲知曉,凡是有什麼驚動還得讓她們背鍋。
為了不讓太子妃和流雲得意,她也不想將事實說給她們聽,讓她們覺得太子晾著她們才好,而且再過幾日,姜貴妃的計劃就是要施行了,她盼著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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尛城一個小村莊的木屋中,一個臉色蒼白的紅衣女人靠在床上,手裡捏著一顆黑色的扣子。
這扣子,是她倒在那個男人懷裡,被那個男人抱著時,從他胸口扯下來的。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中意的,人家卻從未正眼看過自己,只有“死”去的那一刻,男人眸子裡的流光才願意施捨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