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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狂跳著,他把步子放得很輕,慢慢步進去,他怕那幅畫只是巧合,他怕他的猜想只是錯覺。
“娘娘,您確定那把摺扇是落在這匣子裡?”
珠簾後面一個宮女似乎在替他那小太子妃翻找什麼東西。
從顧城安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團水藍色的背影,少女似乎在眺望窗外,聞了宮女的話,少女轉過身來,皺起眉頭,“對啊,裡面沒有嗎?”
也正是這一刻,顧城安看清了曲柚那張小臉,某種情緒充盈進大腦,血液倒涌。
真的是她。
原來,她也重生了。
顧城安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手心和脊背濕了一大片,驚喜和震訝之餘,他回想起他將她娶進宮的那一日,他冷著臉給她穿上踩堂鞋,他冷著臉將她背進花轎,他帶兵出征那日,她在後面追喊他,他置若罔聞。
這六個月,她是不是又厭他惡他了?
為何,他當初沒有揭開紅蓋頭看她一眼,為何,他當初沒有見她一面再決定去打仗?
顧城安想立馬衝過去將人兒抱進懷裡,可是一想到上一世她對自己的抗拒和憎恨,他遲遲不敢再上前邁進。
老天爺明明是公平的,前世他費盡心機,用盡手段也得不到她,或許憐他的痴心,這一世將人就這麼送到了他面前,可是他卻白白浪費了六個月!
見少女的視線要掃向這邊,顧城安連忙退了出去,他抱住頭,雙手都是抖的。
他不確定曲柚是不是像他一般也帶了前世的記憶,如果是,她定會像前世一般抗拒他。
可是他已經按捺不住了,想去抱她。
這時一個小太監走過來,看見顧城安站在門口,正準備行禮,顧城安對他蹙眉,示意他噤聲。
小太監張開的嘴立馬閉上,稍微一抬頭卻發現顧城安竟然在盯著他看,嚇了一跳,撲通跪了地。
“把你衣裳脫下來。”
顧城安說。
“啊、啊?”
小太監又被嚇住,臉都紅了。
顧城安“嗯?”了一聲。
小太監不敢遲疑了,哆哆嗦嗦著身子趕緊扒了自己的衣裳,他咬住唇,青紅著臉,內心一片哀嚎。
天爺啊,沒想到太子殿下遲遲不肯選妃,選了妃也不去看一眼,竟然……竟然是因為他……
口味如此之重!
然而他再抬起頭來時,身前的男人已經不見了,還有他脫下來的那堆太監服也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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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流雲翻箱倒櫃了半天都沒找到那把摺扇,曲柚臉色愈發難看起來,湊過去一同翻找,找了一會,沒找到後,她陰著臉坐到桌邊,對流雲道:“別找了,定是有人拿了。”
流雲驚得“啊?”了一聲。
那把摺扇可是三小姐最寶貴的東西啊,怎麼能被人拿了呢。
曲柚不知道想到什麼,只覺得腦袋又脹得厲害,她揉揉太陽穴,說:“去把紫蔓她們幾個叫來。”
“娘娘是懷疑......”
流雲沒說全,隨即會了意的對曲柚“嗯!”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她剛離開不久,一個身材高大的“太監”走進殿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把摺扇突然不見了,曲柚剛想倒杯水來喝,就劇烈咳嗽起來,小臉都咳白了,袖子將兩隻茶杯掃落下去,茶杯碎了一地。
門口立馬衝過來一個太監,那太監快速給曲柚倒了杯水,送到她嘴邊。
此時曲柚的心情很不好,她抬手就打翻太監手上的茶杯,“誰讓你進來的!”
顧城安心想,果然是她,脾氣壞得很,而且發脾氣的時候也美得讓人想□□她。
看曲柚小臉都白了,男人眉骨繃緊,又給她倒了杯水。
曲柚孤疑起來,視線投向握著茶杯的那雙手。
那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寬長的指甲修得整整齊齊,養得極好,根本不像是一個太監的手,她剛想將目光往上抬一點,肚子突然刺痛起來,又是那鑽心的疼。
剛犯了咳嗽,又犯了胃病,曲柚覺得自己乾脆直接死了算了,為什麼突然有這麼多病痛纏上她。
有些支撐不住,曲柚身子栽下去,顧城安容色一凝,忙傾身過去將少女拉住,並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
曲柚驚了,神經炸開,立馬一拳朝“太監”的胸脯砸去,“放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侵犯本宮的身子!”
“太監”說:“放心,太子不會奈我何。”
“……”
曲柚又氣又驚,小臉漲紅,想定是宮中出了採花賊,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胆地在殿裡對她動手動腳,而她數來不被重視,殿中未加派侍衛守護,此時,若這採花賊要對她做什麼,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隱隱恐懼起來,曲柚都忘了胃裡翻騰的不舒服,她取下髮髻上的金簪,狠狠朝“太監”的心口刺去。
顧城安微側了側身子,曲柚的金簪生生刺進了他的肩膀處,不帶半點遲疑和心軟。
這女人,還是那麼狠,若他不躲,那金簪真可以刺進他心臟里要了他的命不可。
呵,上一世她不就差點要了他的命麼,自從迷上了她,他身上哪裡好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