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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帝數來以謹慎和詭詐著稱,從不打勝算低的仗,況且平蕪靠近北燕的糧轉站,在此地對峙對於北燕而言,極其適合打拉鋸戰,北燕可以保證不間斷地運輸糧草,保證其二十七萬大軍的溫飽。
然,平蕪乃大晉邊境,周圍沒有建立任何糧轉站,如果要耗,大晉的兵馬最後會落得飢腸轆轆而趨於不戰而敗的境地。
但,這是在大晉的兵馬多於北燕的情況下。
然實際上,顧城安能帶去的,只有兩萬兵馬,加上司將軍和靖王手下的,不過十二五萬,北燕大可不必用這樣的方式,直接十四萬大軍繼續夾擊,完全可以吞噬大晉的十二萬兵馬。
以是,顧城安在北燕大軍鬆懈下,預備打持久戰之際,即可率兵突圍,將被動的局勢扭轉過來,接而創下了以少勝多的榮耀戰績。
如此好的消息,自然很快在宮中傳開,曲柚也被萬嘉帝告知,可是此時此刻,在聽見顧城安真的回來了,不久將近在咫尺,曲柚還是沒出息的開始緊張。
聽了鍾嬤嬤的話,曲柚依言招呼了東宮上上下下,一起涌到東宮門口恭敬站好,等待顧城安歸來。
鵝毛大雪依舊下著,流雲給曲柚撐了把傘,見她手裡的暖手爐涼了,吩咐綠蓉去找一個新的來給曲柚換上。
在外面一站就是幾個時辰,曲柚手裡的暖爐換了又換,天都快黑了也不見顧城安來,被凍得小臉發紅,周圍的宮女和太監們也好不到哪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見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駛過來。
第7章 他好兇...
天灰沉沉的,雪片飛舞得更加肆意起來,寒風略過,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曲柚自小身子骨還過得去,但自曲回文去世後,她患了胃病,身子骨就愈發嬌弱起來。
一個時辰前,曲柚的肚子就隱隱現了疼意,她被流雲扶著站在宮門口生生挨了一個多時辰,此時終於見有馬車駛來,明明只是一輛,她眼前卻晃現出兩輛馬車,只見天邊射來黃昏眩暈的光束,曲柚煙眉緊蹙在一起,張口想對流雲說些什麼,還沒來得及吐出半個字,小小的身子栽倒了下去。
“娘娘——”
流雲驚慄的喊聲刺破濕冷冷的空氣。
顧城安邁下馬踏,就見不遠處那一團水藍色暖裘倒在地上,水藍色身邊的宮女都涌了上去。
跟在顧城安身後步下馬車的紅衣女人見此,妖艷的容色幾分疑惑。
面對這突發的狀況,守在宮門口的其他太監和宮女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們是衝過去關心太子妃娘娘的情況呢,還是立馬對太子殿下躬身說賀迎之詞?
猶豫片刻,眾人還是齊齊躬下身對顧城安行禮,“恭賀殿下凱旋,殿下抗擊北燕,車馬勞頓,辛苦了!”
流雲眼睛都紅了,她扔掉手裡的傘,推開周圍的宮女,將穿得厚乎乎的曲柚用力抱起來,不顧身後發生了什麼,一股腦抱著曲柚的小身子朝宮內跑去,滿地的積雪,壓出兩排凹陷的腳印,那串腳印拼了命地變長。
眼見著一個小宮女抱著那團水藍色跑遠,顧城安沉了沉臉,眸光漠然地對身側的太監問:“怎麼回事?”
那太監方才沒跑過去看,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顧城安,只能轉眸那一邊的紫蔓和綠蓉幾個小宮女。
不知是否因為突然面對顧城安投來的目光而面頰發燙,心神發顫,還是因為什麼,綠蓉和青葇反應都有些慢半拍,只有紫蔓倒是機靈。
她立馬跑過來對顧城安福了福身,然後說道:“回稟殿下,是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她身子嬌弱,受不得冷,方才就暈倒了。”
綠蓉見紫蔓跑過去,緩過神來後,頓時幾分咬牙切齒。
這麼好的一個能在太子爺面前露臉的機會,她竟然浪費了啊啊啊!
顧城安臉上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的說:“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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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男人坐在桌邊,手肘半擱在桌沿,他神色陰鬱地刮著茶蓋,似乎有些不耐。
屏風另一邊,太醫正在給床上那團水藍色把脈。
等瞧好了,太醫走出來,他問道:“如何?”
屏風內的流雲手心滲汗,嘴唇有些發抖,她擔心段延風會同顧城安說曲柚其實患有胃病之事。
當時她們老爺剛下葬沒多久,太后就派人來曲府詢問府中二小姐和三小姐的情況。
三小姐年紀太輕,足足比太子爺小了十歲,而二小姐年紀更適合些,便想定了二小姐,但當太后派的那人深入詢問後,得知二小姐在兒時腳踝處曾被開水燙傷過,留了疤,太后便不想要二小姐,最後便選了各方麵條件更為出眾的三小姐。
誰知三小姐遲遲不能從老爺去世的這件事情里緩過來,很長一段時間都食欲不振,漸漸就患了胃病,但此時,上面賜婚的聖旨已經傳達下來,夫人怕在這個節骨眼上將三小姐患了胃病的事情呈報上來,會害太后多心,也怕連累三小姐,只能硬著頭皮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儘量暗裡將三小姐的胃病治好,依舊讓皇家娶了三小姐。
現下,流雲覺得曲府滿門興衰,都賭在了段延風手上。
“稟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這是感染了風寒,一時承受不住外面的風雪,微臣回去給娘娘開副藥方,娘娘按時服用,多調養幾日,身子會恢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