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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柚輕挽袖口,剛提起筆,發現殿中多了好幾個面生的宮女,疑惑道:“怎麼回事?”
一旁的紫蔓上前說:“娘娘,她們都是殿下安排進來給娘娘打掃寢殿的,若娘娘嫌吵,奴婢這就叫她們都出去。”
“不用。”曲柚拾起毛筆,“既然是殿下安排的,隨她們打掃就是。”
正在擦花瓶的一個宮女扭頭,瞥了曲柚一眼,眼珠子軲轆軲轆地轉,猶豫片刻,大著膽子走過來福身對曲柚行禮,“奴婢參見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萬福金萬。”
其他幾個宮女看終於有人敢踏出那艱難一步了,也紛紛跟風向前,對曲柚福□□,“奴婢等參見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萬福金萬!”
“……”
流雲皺了眉頭,準備吼出一句“行了行了,你們且打掃自己的,別來打擾娘娘作畫!”但曲柚比她先開了口,“你們起來吧。”
“謝娘娘。”眾女站直身子,但還是站在曲柚面前,一個二個似乎有什麼話想對曲柚說,卻又不敢開口的樣子,眼底還湧出驚訝,似乎被曲柚的容貌驚艷到,其中一個宮女嘴巴張大了,半天都合不攏了,她意識到奴才不能久盯著主子看,趕緊埋下頭去。
流雲眉頭擰成麻花,準備不悅道:“你們怎麼還站在這?還不快去忙自己的,娘娘要作畫了!”但曲柚開口道:“你們還有事?”
流雲只能把話憋回去。
幾個面生宮女相互望了望,半天沒人敢站出來,最後是那最前衝過來給曲柚行禮的那個宮女上前一步,對曲柚福□□道:“娘娘,奴、奴婢可以給您講一個笑話嗎?”
沒辦法,太子爺交給她們的這個任務,實在太難了。
“……”
流雲站起身來,訓出聲:“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奇奇怪怪的,娘娘現在不想聽什麼笑話,只想畫畫,你們都去忙你們的!”
那一排宮女中,有一個宮女冒出一句:“是殿下派奴婢們來的,殿下說要我們討娘娘歡心。”
流雲還想說什麼,一個小太監突然被李明德推了進來。
“流雲姐姐,鍾嬤嬤請您過去一趟。”那小太監回頭看了一眼,撓撓頭,上前來對曲柚行了個禮,然後目光投向流雲,對流雲說。
流雲疑惑:“鍾嬤嬤這個時候找我做什麼?我得伺候娘娘呢。”
那小太監又回頭看了一眼,硬著頭皮說道:“鍾嬤嬤說……說有要事與流雲姐姐商議,讓流雲姐姐一定要去。”
流雲狐疑蹙眉,看向曲柚。
曲柚對她柔聲,“去吧。”
流雲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出了主殿,步上去鍾嬤嬤廂房的道路,心裡隱隱覺得自家三小姐要給她畫像的美事得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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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幾個面生的宮女臉上都純真得厲害,但卻不那麼緊張侷促,其中一個還有一種蹙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眼珠子機靈地在轉。
想著她們或許是太子有心安排,曲柚不忍心拒絕她們,便邊調著墨,邊漫不經心地說道:“說吧。”
得到應允,那打頭陣的宮女立馬對曲柚福了個身,“謝太子妃娘娘給奴婢機會。”
然後搓了搓手,似乎這樣可以緩解心裡的緊張,開口道:“螞蟻和小白兔在森林裡散步,兩隻獸聊得很歡快,突然遇到一隻大象,螞蟻連忙一頭鑽進土裡,伸出一隻腿。小白兔見了很好奇,問它:你在幹什麼?螞蟻悄悄對它說:噓……別出聲,看我絆死大象!!”
“噗!”
那宮女話音剛落,青葇就笑出了聲,可正調著墨的曲柚沒多大的反應。
另一個宮女走上前,對曲柚福□□,“太子妃娘娘,奴、奴婢也給娘娘說一個好不好?”
曲柚調好墨,用毛筆試了試,開始在紙上作畫,隨意勾出了一隻螞蟻和兔子的形狀,對那宮女耐心地“嗯”了一聲。
那宮女便開口說道:“第一天,小白兔去河邊釣魚,什麼也沒釣到,回家了。第二天,小白兔又去河邊釣魚,還是什麼也沒釣到,回家了。第三天,小白兔剛到河邊,一條大魚從河裡跳出來,衝著小白兔大叫:你丫丫的要是再敢用胡籮卜當魚餌,老子就揍扁你!”
“噗哈哈哈!”這回連綠蓉也笑出了聲,但怕吵到曲柚,趕緊捂住嘴。
曲柚還是沒多大的反應,只是身前的宣紙上多了一條魚的輪廓,並點墨在宣紙上畫了幾絲波浪,描了一隻肥肥的小兔子在旁邊。
見那美得不能再美的仙女太子妃還是不笑,宮女們都急了,忽的沒了法子。
接連又有四個宮女走上前給曲柚說了笑話,可曲柚最大的反應就是淺淺勾了勾唇角,像是故意賞賜她們,怕她們不好交差似的,然後又埋下頭去認真作畫。
另一邊,流雲進了鍾嬤嬤廂房,保持禮貌和尊敬地對鍾嬤嬤問:“嬤嬤,您找我何事?”
“……”正在撥著算盤計算這一個月東宮支收的鐘嬤嬤抬起頭,看向流雲,蹙起老眉,“我找你?”
流雲點點頭,“小歲子說您找我呀。”
“我這麼忙,找你來作甚?!”奴才的脾氣跟著主子,鍾嬤嬤脾氣向來不好,但流雲是曲柚的陪嫁丫鬟,她語氣放得不重,但透滿了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