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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立馬黑了臉,她就知道,皇后哪能白白送上掌宮印。
曲柚卻是沒多大的反應,心裡更多的是理所應當。
她不稀罕那掌宮印,但也不想讓顧城安一直這麼把時間耗在自己身上,她身子不好,雖然養好了些,但在侍奉顧城安上,還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其他幾個和顧城安年紀差不多大的皇子都有子嗣了,可顧城安卻還沒有,他都快滿二十五歲了。
曲柚便對皇后點了點頭,“兒臣儘量。”
見曲柚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模樣還是那麼乖巧,在皇后預料之外,微訝幾分,不耐煩和不悅的神色舒緩了些,難得地對曲柚揚了揚嘴角,“好孩子,記得你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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滬陽城東巷,棲雲酒樓,一個青衣男子坐在顧城安面前,一杯酒毫飲下去,從胸口掏出一封信遞到顧城安眼前,“梓熒兄,刺殺太后和刺殺你的那幾個刺客,目前來看,跟北燕細作,並無什麼關係,跟毒門也沒有什麼關係。這封信是我派去毒門的一個密探寫的。”
“毒門裡的人並未見過那骷髏頭符紋,梓熒兄也知道,毒門門主是個唯利是圖之人,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而且從不接官府的單子,為了保住根基,從來都是避開朝廷紛爭的,毒門門主如此謹慎,不會輕易被人指示刺殺太后和梓熒兄,況且是怎樣的敵人,會將苗頭同時對準太后和你?”
顧城安從信封里抽出信,將信看了一遍。
這幾月,北燕帝安插進大晉的細作幾乎被顧城安一網打盡,對那些細作拷問一番,大多數人看見那骷髏頭標誌時,並未有多大的反應。
現下,跟毒門也沒有關係,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
“靖王?”青衣男子與顧城安想到一處。
“可是靖王為何要刺殺太后?”青衣男子又緊接著提出疑惑。
顧城安看著手裡的信,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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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柚沒有直接拿著那裝有掌宮印的錦盒回東宮,而是由皇后派了劉姑姑端著錦盒跟在她身後回了宮。
回宮後,劉姑姑便對東宮眾人的面,宣布了皇后將掌宮印交由曲柚的意思,並取出錦盒裡的掌宮印示眾。
曲柚當眾接下劉姑姑手裡的掌宮印,眾人齊齊對曲柚跪下,“太子妃娘娘掌管東宮,齊福樂天,吾等聽候太子妃娘娘差遣!”
馬菊花不太懂其中複雜,只是單純地替曲柚終於能不受干涉掌管東宮而開心,樂呵得不行,小腦袋湊過來對曲柚說了一句:“恭喜娘娘!”
東宮上下也多是笑臉和恭敬,有小部分瞧不上曲柚的,忌於顧城安對曲柚的寵愛,都不敢肆意表現出來,眸底的鄙夷和不屑也因為曲柚端在手裡的掌宮印褪去不少,只有流雲是皺著眉頭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那掌宮印是個棘手的東西。
雖然她不敢有讓曲柚獨占東宮,獨占顧城安的寵愛這種野心和想法,但連皇帝和皇后都勸不動顧城安要了那耶律國公主,曲柚又怎麼能勸得動呢,怕到時候會惹了顧城安不高興。
“娘娘,時辰不早了,要不要先用膳?”
傍晚之時,流雲見顧城安還沒回來,怕曲柚餓著,上前說道。
曲柚正在紙上練字,剛剛描了“梓熒”兩個字。
顧城安字“梓熒”。
“等太子回來。”曲柚淡淡說,又描了一個“城”字。
流雲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不管多晚,只要顧城安沒有事先說不用等,不會回來用膳,曲柚一般都會等著顧城安回來。
“那先吃點梨花酥吧,小廚房剛做好的呢。”馬菊花端著一盤色澤瀅潤的點心小跑進來。
流雲一喜,“對,娘娘,咱們先吃點梨花酥,娘娘您胃不好,可不能餓著,為了殿下,您也得養好身子不是,先吃點梨花酥吧。”
“嗯嗯,對啊!”馬菊花已經進點心端到曲柚面前,往曲柚眼前湊。
兩個宮女嘰嘰喳喳地囑咐自己吃東西,曲柚自然沒心思再寫下去,也知道自己的胃很脆弱,到時候犯了病,又會害顧城安勞神,便落下毛筆,抓了快梨花酥來吃。
“你們也吃。”曲柚說。
“不、不了!”流雲趕緊擺擺手,馬菊花也搖搖頭。
“吃。”曲柚聲音淡淡的,卻毋庸置疑。
流雲和馬菊花對瞅了一眼,舔了舔唇,只能乖乖跟著曲柚一起吃,那盤梨花酥差不多快被三個小姑娘分吃完了,顧城安快馬加鞭趕至東宮門口。
他沒讓人通報,跟往常一樣,悄咪咪地踏進殿,想看看曲柚在做什麼。
走到長帷外面,就看見曲柚小手抓著一塊梨花酥在吃,曲柚平日裡多端莊淑女,但吃東西的時候卻不太顧忌形象淑不淑女,似乎有點回到流雲跟顧城安提起過的曲柚小時候的樣子。
又因為他不在旁邊,曲柚更隨意了,讓兩個貼身宮女也跟著一塊吃。
她話不多,但那兩個宮女圍在她身邊像小鳥說個不停,時不時能讓她展露笑顏,顧城安不自禁掀起唇角,眸底流光閃過。
他有點不捨得打擾那一幕,抽回身去問了李明德,得知曲柚果然等著他,沒有自個先用膳,便讓小太監去催小廚房趕緊將晚膳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