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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藥包交到鍾嬤嬤手裡,坐上的皇后掐著額頭,聲音盡顯疲憊:“她身子嬌成那樣,早晚是要去的,本宮只是幫她一把,鍾嬤嬤,事情做乾淨點,太子那裡,本宮自會解釋。”
“老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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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柚氣色見好,顧城安興奮得不行,但還是努力忍住要帶曲柚出去散步的衝動,只是讓人按照曲柚的意思在殿中擺上桌子鋪上紙墨,杵在一旁陪著曲柚作畫,幾次都不自禁從後面抱住曲柚。
見即便出了那種事情,太子依舊把她家三小姐寵得不行,更黏得不行,流雲忐忑的心窩漸漸落穩。
也似乎明白了一些當時太子為何不揪著那把摺扇和畫的事情不放,去追究摺扇到底為和不翼而飛又突然出現在她家三小姐枕頭下,然後那兩幅畫又是怎麼回事,而是直接承認都是自己的手筆。
因為這樣一來,就完全斷了別人的猜想,不留有別人謠傳的餘地,直接將流言扼殺在搖籃里,事後再秘密對紫蔓和小李子審問。
一來保全了東宮的顏面,更護住了她家三小姐的名聲。
能無理由地相信,已然很難得,再這般用心,更是難得。
太子或許不是被她家三小姐的美色所迷那麼簡單,應該是用情至深啊!
曲柚不知流雲心裡又感懷了一把顧城安的情意,右手正被男人的大掌包裹著,一起在畫紙上作畫。
顧城安也懂畫技,握著她的手在畫紙上繪出一個橙子和一個柚子,曲柚心裡暖暖的。
心裡住著一隻小獸,那隻小獸膽子很小,充滿戒備,寧願窩在自己的小角落裡尋求安穩,不想冒險,也不敢輕易相信。
可這幾日,這隻小獸似乎願意探出一顆腦袋。
那層封閉的隔膜漸漸裂開了一條小縫。
“主兒,林傑回來了。”李明德步進殿中。
顧城安在曲柚水嫩嫩的臉頰上親了親,鬆開曲柚的小手,帶著李明德出了殿。
“娘娘,您畫了這麼久,手該涼了吧,快抱著暖手爐捂捂。”流雲接過馬菊花製備好的暖手爐朝曲柚走過去。
曲柚看了一眼畫紙上那兩顆緊緊挨在一起的橙子和柚子,接過流雲捧過來的暖手爐。
想了想,她示意馬菊花將綠蓉和其他宮女領去外殿侍奉,對流雲問:“段太醫那邊,還好嗎?”
段延風曾好心幫過她,此次還因為她被別人當成靶子利用,曲柚心裡是不舒服的,她有太子護著現在好好的,可段延風本就是孤兒,進了這宮中無依無靠,那日雖然有顧城安力證清白,可她還是擔心段延風會出事。
“娘娘放心,奴婢派人去太醫院抓藥的時候問過了,段太醫也好好的,沒人拿他怎麼樣,依舊在太醫院當職呢,再說了娘娘,您和段太醫本就是清白的,都是被小人誣陷,誰敢拿段太醫怎樣?”
顧城安時常會吮曲柚的脖子,流雲回著話,下意識給曲柚理了理她的絨毛衣領,將曲柚小雪頸上的紅印遮蓋了去。
曲柚這才放心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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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中,林傑對顧城安回報導:“殿下,三年前曲大人遷授秘書監,舉家搬來滬陽時,曲大人給太子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的二姐及四弟請了一個私塾老師,這個私塾老師的確就是段延風,不過段延風在曲家待得不久,大概半年之後就離開了,一年前便入了宮成為御醫。”
聽了林傑的話,顧城安眸底發暗,湧出嫉妒。
他也羨慕。
羨慕段延風竟然比他更早地認識了他的小姑娘。
這一世,若他早些就認識曲柚,那該多好。
“繼續說。”男人冷聲。
“屬下找到曾在段延風身邊做過書童的一個惠州尾雲縣男子,這名男子說段延風似乎在成為曲家私塾老師之前,就見過太子妃娘娘,只不過太子妃娘娘並不認得他,後來太子妃娘娘舉家搬到滬陽後,他也跟著從尾雲縣來到滬陽,並巧合成為曲家私塾老師。”
“殿下,屬下覺得……這段延風既然也是尾雲縣的人,定是太子妃娘娘還未從尾雲縣搬來滬陽時,不知何時何地,被段延風瞧見過,段延風便對太子妃娘娘產生了傾慕之情,然後就意圖不軌地跟著來到滬陽,再則……”
林傑打了個頓。
“說。”顧城安神色漠然,眼眸鋒銳。
他小姑娘那般美貌,連他都中了招,更何況那些庸碌的男人。
林傑繼續說:“再則,段延風是一年前入宮成為御醫的,也是一年前,太后和陛下決定給太子妃娘娘和殿下賜婚的消息被宣之於眾。”
“呵,你是說這段延風是為了太子妃才入宮當御醫的?”顧城安勾起唇角,卻沒有笑意,眼神比冰刀還刮人。
林傑誠實點點頭,大臉微寒,“殿下,要不要屬下去將這段延風……”
跟在顧城安身邊這麼多年,林傑深知顧城安狠辣的行事作風。
段延風敢覬覦太子的女人,就憑這一點,不論太子妃有沒有對他存有半點心思,也夠他死一百次的了。
“不!”顧城安當即拒絕。
林傑微愣。
“若他出了事,定會讓太子妃覺得孤並不是完全的相信她,也會嚇著她,等這陣子過了再說。”顧城安眸底的陰冷有所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