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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查了好幾天,半點沒查出什麼,只能等暗處的人有所行動,他們才能有機會捕捉出新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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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曲柚用了晚膳,顧城安動身去了一趟司府。
“殿下,那刺客可招出什麼沒有?”司予羽軟趴趴地靠在床上,唇微微泛白,眸底忿忿,深深覺得自己被一個殺千刀的刺客阻擋了替國家建功立業、也替自己實現鴻鵠之志的大好機會。
“死了。”顧城安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司予羽:“……”
“怎、怎麼就死了?殿下您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他娘,老子審問的時候,都是努力悠著來的,大兄弟你怎麼就給老子把他給審死了?!
“也許吧。”顧城安聲音淡漠,“但在外人看來,他還活著。”
那耶律國國君是個牆頭草叛徒之性,他豈能讓自己的兄弟去救,會髒了手。
“……”什麼叫也、許、吧????大兄弟你能不能長點心!!!!!!
司予羽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但又覺得這半點不像顧城安的作風,顧城安是一個比他更狠辣,卻也比他更謹慎之人,怎可能就失手殺了好不容易抓獲且未吞毒自盡之人。
“殿下,他娘要是讓微臣知道是誰幹的,微臣定一刀一刀將他削成肉片,然後落在火上烤!”司予羽氣惱,手握成拳砸了一拳腰上的被子,可他骨頭軟得跟棉花一樣,那麼一砸下去跟撓痒痒似的。
顧城安沉默不語。
黑夜裡,樹影婆娑,寒風捲地,一個暗紅色長袍男人站在窗前,身後的人對他回報導:“主人,刺殺司予羽那個人,不是我們派出去的。”
“不管是不是,這個人必須死。”男人的聲音冰冷得像黑夜裡吃人的毒蛇。
“屬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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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柚好生生地窩在被子裡,睡得正香,被子似乎被人輕輕揭開,然後一個有些冰涼的身軀貼過來,將她抱住,曲柚驀地被驚醒,睫毛一抖睜開了眼。
“吵醒你了。”顧城安俊容浮上抱歉之色,他也不想這麼晚才回來,但司予羽一身怨氣,纏著他說了很多,便就回來晚了。
“殿下,您回來了。”曲柚沙啞的聲音響出來,臉卻漲紅了,因為顧城安將她抱得好緊,呼吸就噴在她臉上。
顧城安對曲柚咧嘴一笑,借著微薄的月光欣賞曲柚惺忪美萌的睡容,挑挑她的小下巴,“想不想孤?嗯?”
曲柚用點頭回應。
顧城安將兩人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將曲柚透出來一點的地方捂得嚴嚴實實,生怕曲柚被半絲涼風侵襲,並將曲柚又摟緊了一點,這幾晚上,他都是這麼抱著曲柚睡,心裡特別踏實。
“唔……”曲柚卻突然哼了一聲。
顧城安蹙眉,“嗯?”
曲柚想說“你把臣妾抱得太緊了,臣妾快喘過氣來了”,但她不敢這麼說,只是微微擰住煙眉不說話。
看女孩又不高興的樣子,顧城安心裡一刺,眸底發暗。
他要怎麼樣,才能將這坨小冰塊焐熱?
“柚柚,你覺得孤哪裡不好,你說,孤都可以改。”顧城安捏捏曲柚的小臉說。
“……”曲柚愣了愣,在顧城安懷裡抬起頭看了男人一眼,生怕是個假的太子,或者有別的人爬錯了床。
“殿下哪裡都好。”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為了整個曲族的興衰成敗,曲柚怎敢多說什麼,並且她真覺得顧城安沒什麼不好,雖然有時候很兇,但他出生皇族,身份尊貴,且朝乾夕惕、嚴於律己,不久前還打退了在大晉邊境滋事狂妄的北燕軍,保得整個大晉的太平,他的相貌和氣質也是極好的,只是……
只是什麼,曲柚也說不出來,可能是成親那日顧城安那冷冽和不耐煩的聲音總是盤旋在她心裡怎麼忘也忘不掉,總覺得這份寵愛不會太久。
時間久了,隨著她容顏老去,顧城安對她的這份寵愛肯定會淡掉,會轉給別的女人。
以是,她斷不會交出自己的真心,若交出去了,她沒有勇氣面對以後再次被冷落,而且這樣未來也不會因為東宮進了別的女人而患得患失,心生嫉妒。
太子以後還會有良娣、良媛、承徽、昭訓……那麼多女人,她若不心如止水,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顧城安不知道曲柚心裡的戰戰兢兢,聽了她的回答,只覺得一時無措。
他問什麼,說什麼,女孩的回答和回應都是那般滴水不漏,生怕他揪出什麼錯處,可他聽得出來,一點都不誠心,這丫頭,就是個哄人精,心硬得很,若是別的女子被他這般寵愛,早就被他感動得暈頭轉向,可她呢,卻還有些抗拒的樣子。
顧城安還想再說什麼,感覺到懷裡人兒的呼吸聲重了一些,他垂頭去看,女孩的眼皮果然掀上了,只剩下兩彎濃密的眼睫毛,那眼睫毛在輕輕地顫,細細觀察,能看見眼皮下那眼珠子動了動。
又裝睡,跟他聊會天就這麼不情願嗎!
顧城安再次被氣著了,可那氣憋在心腔里,半點不捨得撒出來,只是在曲柚耳朵上泄憤似的咬了咬,嗅了一口曲柚身上的香味,也闔上了眸。